“王上...节哀...”毛苹擦着劝道。
二人相拥痛哭半晌,吴芮回身红着眼睛看向衡山兵,哽咽道,“那人身在何处?寡人速要他一面!”
“那人该是还在客栈。”西魏兵回道,“臣这便令他前来此地。”
“算了。”吴芮叫住道,“此处山地难行,让他速来九江王殿吧,本王亦该回去了。”
“诺!”
两个时辰后,吴芮毛苹乘坐五乘马车归至王宫外,一路所见男女只知英布被逐,笑意盈盈,却不知乃因衡山王女身死,才又如此局势。
吴芮见状只觉格外痛心,入宫时幸好有毛苹与毛乔二人搀扶,才不至于栽倒。
坐于王位之上,吴芮拄着手臂闭眼。
殿下脚步声传来,吴芮睁眼望着,非是相见之人重新闭眼。
“衡山王节哀。”一披发消瘦,衣上绣满梅花的青年拱手道。
“多谢台侯。”吴芮强行开口道。
“本后...特做巴蜀之地神鸟衣,以献衡山公主。”青年女子掩面而泣泪,“本后国破亡父,次兄身死,长兄重伤不醒,能知衡山王心中悲痛。”
吴芮听闻此言,强忍住的泪眼重新划过面庞,毛苹边掩面边帮吴芮擦拭。
“公主身死...乃是本王之过,本王万分自责,有劳夫人。”说到最后,吴芮已泣不成声。
梅鋗本是跟着叹气,听闻吕雉此言,心中甚是不屑。
伐秦之时,梅鋗便于刘邦交好,而今刘邦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梅鋗猜到吕氏定在其中捣鬼。
“衡山公主身死乃是无妄之灾,夺权沛公,以至巴蜀国灭,吕泽重伤亦是野心跟随范增伐秦,皆是活该,如何可与公主相比?!”梅鋗气道。
吕雉神色一滞,而后恢复悲伤之色,“夫君伐秦时得罪了子婴,才会被子婴所杀,家兄亦是为报仇才跟随范增,台侯如何如此思虑?”
说完,故作痛心,高声抽泣数声。
“哼!你们吕家做过何事自己清楚!”梅鋗极为看不惯吕雉如今的模样,“英布为攻临江,杀害衡山公主,衡山王被骗故一同伐临江。那时,子婴正在攻打巴蜀,尔等为何还能插手临江一事?!”
“那是...被子婴逼得不得不逃望临江,后发觉南阳王陵在临江作乱,顺势助临江王平乱,却不料临江王身死,便暂理临江,想着他日归还共尉公子,却不料共尉后被子婴所擒...”吕雉抽泣道。
此刻的南郡,虽然襄阳已在手中,但无论北上,还是东出,都会有阻碍。不敢动东方的衡山,北方的南阳英布亦非轻易可克。
吕雉听闻吴芮想弃王不做,信不过随何,连日亲自从江陵赶来。
“说的倒是好听,这些诓骗之言真的以为能骗过衡山王吗?什么悲叹衡山公主,只是贪心不足,想占衡山之地!”梅鋗喝道,“衡山王本是越人,衡山之地轮不到你来觊觎!”
“住口!”吴芮听得心烦,“衡山之地,何人想要拿去便是。二位若非是吊唁公主,只为谋地。一个归梅岭,一个回江陵吧!”
“公主...呜——”吕雉重新痛哭,泪流满面,险些站不稳。
“本侯不仅吊唁公主,还要为公主报仇!”梅鋗愤愤道,“衡山王已占六城,怕再伐九江,引得楚国心怨,本侯不怕!本侯只需带梅岭与衡山之兵便可去南阳灭了英布!项羽若是敢攻来,本侯便联络东南驺无诸,反了那个自称霸王之人!”
梅鋗话虽莽撞,吴芮毛苹却知其真心。
“台侯的好意,王上心领了。”毛苹哽咽道,“王上怕的便是楚国不休,再起纷争百姓受苦,不然...亦不会久留此地。”
“管他什么天下人?本侯心意已决!”梅鋗大声道。
“本夫人亦早有此意,南阳毗邻南郡,本夫人可联络衡山兵,兵出东,南,必会至英布于死地!”吕雉擦泪急道。
“夫人心受多创,尚能为本王谋划,多谢...”吴芮感激道。
子婴身在殿外,将几人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不禁感叹吴芮过于心善,连吕雉如此易破的假话皆信。
“王上今夜最想见的人是公子,如何还不入殿?”宫外衡山侍卫提醒道。
“这...”子婴正欲迈腿,碍于吕雉在内,狠撕下下一块黑衣之布,蒙在脸上,“在下这便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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