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一脸懵逼。
因为一枚标枪扎到了他家院子。
“启禀殿下，屋顶的哨探看得很清楚，确实是从十数里之外飞过来的。”
一众家臣簇拥着太子殿下观察着那根标枪，裴矩胆肥，径直上前，观察片刻，语气确定道：“此乃宫廷禁卫宽衣天武的制式惊麟枪。”
李建成皱眉道：“宽衣天武……是负责保护皇后的卫队，为何……”
裴矩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今日皇后密召诸大臣进宫商讨日曜之变，独独不请殿下，臣听说太子太师也称病不出，于是皇后率诸位大臣莅临神策上将府，名为探望，实为逼迫，皇后出宫，宽衣天武必然随行，而今一柄禁卫长枪从天而降，殿下是否联想到了什么？”
李建成闻言沉思，随即兴奋道：“孙朗把皇后给杀了！”
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太子幕僚们个个面色古怪，几位谋士交换了一个眼神——完了，孙朗这厮鸟做了太子太师没几日，便将太子殿下给影响得四六不着调了。
裴矩面色尴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地解说道：“殿下请看，枪杆灼热，是高速摩擦、虚无生火所致，哨探也没看清楚，说明这柄枪是极远处掷过来，精准地落入院中，有这等本事的，整个帝都也没有多少，而会用这种方式做事的，全天下也只有一个……”
他弹了弹枪杆，听到中空响声，脸上露出会心笑容，不多时，便从中取出一张帛布，笑道：“所料不差。”
然后就将这块布料递给了太子殿下。
李建成急忙打开，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一排大字。
“过来，我把你妈搞定了。”
我把你妈搞定了
把你妈搞定了。
搞定了。
了。
太子殿下虎躯一震，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这样的场面——端庄高贵的皇后娘娘赤着雪白的身子，无力地扶着床脚，那张保养精致、素雅美好的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拼命捂着嘴，发出了泣不成声的压抑轻喊，而她身后，年轻力壮的神策上将正带着满足和狰狞死命冲撞着。
搞定了。
天啊。
他的心中发出了无声的呐喊：“父——皇——”
喊完之后，继续往下看。
“记得带些礼物过来祝贺我。”
妈的，我从法理上来说，得叫皇后娘娘为“母后”啊！
你把她搞定了，我还要送礼祝福你？
这是什么玩法？你这金陵童子鸡开了封，管便宜儿子要红包吗？
事关天家颜面，他好歹心里有数，立刻将那张帛布藏好，也不给任何人看，直接说道：“我们现在就去神策府。”
沉默片刻，又说道：“裴先生，快去准备一些礼物。”
王珪皱了皱眉，低声问道：“殿下，可是出了大事？”
李建成神色郑重地点头：“是，天大的事。”
他沉默了片刻，又说道：“太子太师，了不起啊。”
“……”
“……”
备好礼物，收拾停当，太子府众人风风火火地赶到神策府，孙朗已经调来了麾下军马守门，当值的是潘美，见了太子，脸上露出笑容，抱拳行礼。
太子回礼，低声道：“孤的母后，情况如何？”
潘美憨笑道：“太子放心，皇后无恙，只是受了些惊，正在里面休息。”
——受了些什么！？
太子殿下差点喊出声来——只怪孙朗没说清楚，他一开始想歪了，就一直在想歪，以至于听到潘美的话，想得更歪了。
府中也有将士接待，一路接引，路线选的巧妙，先经过那座连绵的壁画墙，墙上半遮半掩，众人武功卓绝、目力惊人，入眼所见，乃是丰腴的大腿与挺翘的奶-子，太子殿下心里又咯噔一声——这丧心病狂的孙朗不仅做了那事儿，难道还要画下过程以羞辱父皇吗？
至于吗？
乃至看到了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柳絮池塘与湖中小亭，乃至地面散落的血迹，太子殿下更惊了——这他妈的，怎么这么激烈吗？
这个念头刚刚闪现出来，就登时熄灭了。
就算操得再激烈，也不至于这么多的血啊。
宛如一桶雪水落在头上，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登时消散无形，太子殿下悚然一惊，立刻想到了正确的答案。
皇后遇刺了！
裴矩凑上来，低声道：“太子殿下，看起来，娘娘是遇刺了？”
太子微微点头。
裴矩又说道：“只是巧合了些，会不会……”
太子殿下这回没说话。
但心里已经有数了。
我把你妈搞定了。
如果不是那种搞法，那一定就是这种搞法。
搞定的意思，是拉拢到己方这一边了吧。
所以，大概……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略微急促的心跳，孙朗的效率确实很高啊，前些天皇后娘娘还朝他横眉冷对，今天就搞定了。
这样下去的话，父皇很快就会成为孤家寡人吧。
连皇后都……
太子殿下一念及此，心中就生出了淡淡的戒惧，他成为太子，是将来的皇者，身在其位，帝王心术由此而生——父皇何等雄才大略，却被孙朗打得溃不成军，孤继任皇帝后，难道要一生处在他的阴影之下、做他的傀儡吗？
这样的念头生出，就像野草般蔓延开来。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在将士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了这座一片狼藉的案发现场，心中疑惑丛生，在一座华贵的客居院子中，他们见到了孙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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