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雪势越来越猛,隔着医院的窗户也能听到呼啸的寒风。
一辆辆急救车悲鸣着往里面送人,而S城则迎来了它这一年中最严重的暴风雪。
“今夜S城突发暴雪,西环路段湿滑,可见度低,已发生多起追尾侧翻事故,请准备上西环高速的司机朋友们不要再上去了”
男主持人附和道“是的,不要再上去了”
“下面是收听粉丝来电环节,让我们了解一下关于那边的路况”
幽暗温暖的车厢内,一旁插在车上充电的手里突然震动起来,萧言扫了一眼,腾出右手拉开抽屉拿起里面的蓝牙耳机戴上,“喂?”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萧言嘴角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想笑又拼命憋住的扭曲,她望了眼后视镜确认后面没车,才缓缓地转动方向盘,绕进左车道。
医院的侧门口正对着医院停车场,顾澄缓缓站起来,看着从轿车上下来的人一身的黑色。
黑色的半领毛衣,风衣,修身的西装裤,连抵挡风雪的伞都是黑色的,唯有那张脸在黑夜中白皙透亮。
“顾澄”那个人逐渐走过来,将伞打在她头顶“怎么不在里面等”
平静温柔的神色,就好像不久前狠狠踹她一脚的不是眼前这个人。
“我妈病了,做手术要钱”
“嗯”
顾澄一下抬起眼睫看着她,望着她无关痛痒的神色,忍气吞声重复道“我要钱”
“多少”
包括小希的费用,“四万”
萧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像为她想办法一样询问道“那你要去哪里弄那么多钱?”
顾澄一下爆发出来,打掉她的伞“你他妈少装蒜!快把钱给我!”
无声的雪花落在萧言肩上,她笑了一下,摘掉蒙上白色雾气的镜片折叠好塞进裤子口袋,轻声地诘问道,
“凭什么”
顾澄胸口一滞,眼前发黑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正往她头上一脚一脚地踹,她打过那么多的架,都没有现在这么痛,无能为力的痛。
打架是以暴制暴最好的方法,却不是乞讨,求救的良策。
“就当”顾澄忽然之间彻底垮下来,一点锐气都没有了,“就当我问你借的,求你了”最后三个字几乎是用气声,说完抿住嘴眼眶就红了。
“求我?站着求吗?”
顾澄望着她一下僵住,连口中呼出的热气都没有了。
萧言等了一会,抬腕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你再想想别的办法,我先回去了”说着捡起伞“替我向秀香姨问安”
还没跨出去两步,背后突然传来“咚”得一声,重的不像双膝落地,倒像是人跳楼。
那个白毛衣还是萧言买给她的,领口露出一截项颈上面残留着指印,延伸下去该多美哪。
顾澄跪在那,眼睛望着地面,了无生机的样子。
“求你”一滴眼泪砸进雪地里“求你救救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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