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反正也被我骗来了,就帮忙进屋瞧瞧吧,人刚刚才醒来,昏迷很久了。”
谢大夫那张慈眉善目的面上一派淡然,一看就是早已见惯生死。
八字略微胡动了动,讲道:“玥儿你没事就好,我这就进去看看。”
讲完抬步进了厢房。
少顷后,谢大夫经过仔细望闻问切心里对病情已经了如指掌。
见病人已睁眼,收回把脉的手,开口道:“阁下这伤口本无大碍,只是中了毒需要好好解决。”
章一玥看了一眼榻上的病人,心想之前她与他讲话也没得个回复。
理解他还很虚弱。
便没等病人回应,问道:“谢伯,他这是中了什么毒?好解吗?”
谢大夫微微皱眉,摸摸下巴回复:“我观这血色和味道,应是黔地之毒‘雷麻’。”
“此毒极为猛烈,好在这位公子被玥儿你发现及时。”
章一玥非常困惑:“可是黔地离这里甚远,他怎么会中黔地之毒?”
谢大夫见病人不欲讲话,想了想,不便问人隐私。
便从上伤势上解释:“他的伤口是箭伤,那箭应是带毒的,幸好已经被提早拔掉了,否则留在里面恐怕更为凶险。”
说着起身去桌边,提笔边写边道:“我年少时随父游医曾遇过此毒,只要处理及时倒也不算十分难解。”
“这里有两张方子,一张去药店取,另一张只写了几味,这张拿去我家,我夫人会按着拿。”
“我现在先施针控其一二,稍后制药来敷,内服外用,不出意外的话,今夜之后他的毒可以消除七八,人便能好受许多。”
章一玥好奇地跟着谢大夫从榻边走到桌前,盯着他在纸上鬼画符一通,又跟着他回榻边施针。
活脱脱一个小尾巴。
听这毒不难解,心里一激动就脱口而出:“我就知道谢伯您最有办法啦,您妙手回春,死马都能救活。”
谢大夫闻言打着哈哈道:“呵呵,玥儿别这么说。”
谢世安站在一侧,轻轻勾了勾嘴唇。
榻上的男人一听这神奇的比喻,也不顾谢大夫将他扎成了刺猬,眼含深意直看着章一玥。
一时间屋里一片寂静。
章一玥见他冷冷盯着自己,心道:“咦,这人怎么突然露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是因为刚刚自己提了句死不死的?难道忌讳死这个字?”
忙带着解释的意味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没有说错啊。”
“你是不知道当时你那样子,躺地上一动不动,还糊了一脸血,要不是你还在喘气,我们都要吓哭了好吗。”
“你现在大难不……呃,反正你赶紧闭目养神吧,快转头过去别盯我了,我大发慈悲救你回来的大恩不用你言谢的。”
站在一旁的谢世安眼见章一玥一通话语逼得对方更抿嘴不言。
知道她在熟人面前口无遮拦的毛病又犯了,摇摇头笑道:“一玥妹妹,如此说来,你该是上天的菩萨转世来普度众生的吧?”
章一玥听他玩笑,方才那点被眼神刺出来的烦躁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恢复了松散。
也回他玩笑,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这位公子你所言不差。一看你啊就是福善之人,独具慧眼。厉害!”
谢世安道:“你啊你,这嘴才是越来越厉害了。”
章一玥莞尔一笑道:“连妙笔生花的世安哥哥都夸奖我,我就当自己厉害啦。”
谢世安也面带微笑:“一玥妹妹你说什么都对。”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直到谢大夫取了针跟着芙蓉出门制药两人才勉强消停。
椅在榻上的病人经过谢大夫施针好转不少,恢复了一点力气后支起身子半靠床榻。
刚刚听得这位白衣男子巧妙地帮他转移了话题,清了清嗓子,抬头问道:“阁下是?”声音低沉浑厚。
谢世安拱手执礼回答:“在下谢世安。我和一玥妹妹一起长大,听闻她受伤,便随家父一起前来查看。”
“看来阁下已经有所好转了,请安心休养,若还有需要,可让一玥妹妹随时派人过来通知。”
话毕朝章一玥微微一笑。
章一玥本就是好奇心极强的人。
问道:“那你呢?你叫什么?”本想乖乖问的,话到嘴边“公子”二字被她莫名其妙吞了去。
面前的人顿了顿,回道:“陆泽。”
谢世安再执礼:“陆公子,幸会。你好生将养,在下告辞。”
章一玥见谢世安欲走,虽然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外露什么情绪,眉眼一弯讲道:“世安哥哥那我送送你吧。”
随着一袭偏偏白衣和一袭沾了血的淡紫纱裙从厢房退出。
陆泽觉得鼻尖上血腥味更浓烈了,他本是习惯了这种味道,但今日也不知为何觉得莫名难闻。
方才人都在屋里的时候有股淡淡的花香飘着倒还没有察觉。
这下人都走了,寂静的空间里连痛苦都似乎被放大了些。
谢世安走入院内后瞧章一玥身上不少血渍,驻足停了停。
讲道:“一玥妹妹休息会,去换身衣裳吧,女儿家的,这一身污垢不好看。”
章一玥埋头提了提纱裙。
前后左右往自己身上好好端详了一番,道:“世安哥哥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我沾了这么多呢,嗯,我过会就换,那我就不送你出门了哦。”
想到似乎殿试快到了,又问他:“你是不是要去邑都准备殿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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