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叶一凡红了眼睛，看向艾崇，“你不懂，是我不愿意。”
“可是……”
“不要可是，我不同意。”叶一凡站起身，“我不喜欢别人来当我的经纪人，我就只要你。”叶一凡来到艾崇面前，眼神中带着痛苦又有些期待，问他：“你明白么？”
艾崇一时失语。
“你能明白么？”叶一凡红了眼眶，又问一遍。
这话如果是指艾崇本人，那他可以说是终于守得云开雾散——熬出头了。只可惜，叶一凡这么执着，只是对于他这个经纪而言。
这令艾崇充满了撕裂感，他同时感受到开心与难过。
“抱歉，我不明白。”艾崇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话：“比我好的经纪人不算少，你换了经纪人还是一样的演戏。”
不——、不不不不，艾崇眼看着叶一凡的眼神从期待转为愤怒，紧跟着又变成失落，他心里一个劲地喊着：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一凡放弃了跟他交流，转身向房间走去。
“你听我说”，艾崇追了两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砰——”，叶一凡把门狠狠摔在艾崇脸上。
艾崇被晾在叶一凡房间门口，扭头看到站在楼梯口的王嫂，无奈的叹口气。王嫂知道他们在书房谈工作，准备了点心送上来，就看到这一幕。
“老板，跟叶老师吵架了？”王嫂悄声问。
艾崇没有接话，算是默认。
王嫂低头看看手上的餐盘，摇摇头，拐进书房放下又走出来，跟艾崇说：“老板，既然叶老师心情不好，咱们先下楼吧。”
艾崇又看了一眼叶一凡的房门，心生无奈，跟王嫂一前一后下楼。到厨房摸出烟和打火机，艾崇默默走到小花园里，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王嫂给艾崇送出来一杯水，看他闷头抽烟，摇着头回到屋里。
“叶老师”，王嫂叩着门，问叶一凡：“晚上还有一碗汤，我给你送进来了。”说完，没等叶一凡同意就推门而入。
叶一凡侧躺在床上，王嫂进来他动也不动。把汤碗放在床头柜上，王嫂笑着说：“叶老师，别生老板的气了。我照顾你少说也有六、七年了，从来没见你跟他红过脸，老板就算是惹到你了，也肯定是为你好。”
叶一凡抿嘴，轻轻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那不就结了。”王嫂在卫生间里收拾，并不妨碍她跟叶一凡搭话。
“不是这么简单。”叶一凡叹口气，“我就是看不惯他这样，搞得我……好像一直都欠着他。”
这次王嫂没有立即搭话。
停了一阵，叶一凡继续说：“我不想欠着他。”
王嫂收拾完，拎着垃圾袋走出卫生间，冲他笑了笑，说：“叶老师，你是这么想，我看老板在楼下猛劲抽烟，一点都不像你说的那样。”
“又去抽了？”叶一凡略吃一惊，问道。
“啊”，王嫂当即应下，按住自己的眉头，说：“这都拧起麻花了。”
叶一凡发现自己紧张艾崇，又开始气自己，翻身背对门口，闷声说：“他爱抽就抽吧！迟早抽死他！”
“哎？！”王嫂本来以为他会起来去劝劝艾崇，结果适得其反，搞得叶一凡更不待见了，只好悻悻关上门，“叶老师您早点休息吧。”
艾崇抽完烟回屋，赶上王嫂打扫完叶一凡的房间从楼上下来，“一凡气消了？”他问。
“没有”，王嫂实话实说，“我说你在花园里抽烟，眉头都拧麻花了，叶老师就说：‘他爱抽就抽吧，迟早抽死他’。”
艾崇坐在沙发里，不太相信王嫂的话，“他真这么说的？”
“那我还能瞎编么。”王嫂一边说，一边收拾。
“唉”，叶一凡不在，他大方地把烟和打火机放在茶几上，叹气：“吕正平把我绑地死死的，他都休息了大半年，当务之急是先帮他解决好复出的问题。我总不能拖着他，一直等到我合同到期吧！”
王嫂帮他把烟收起来，“这话，你得当着叶老师的面说。”
“哎，你别给我藏了，放对地方。”艾崇看王嫂走进厨房，嘱咐道。
“厨房是我的地盘”，王嫂端着汤走出来，“你那地方瞒不过我。”
艾崇看着眼前的汤，问：“怎么我也有？”
王嫂把勺子放进去端给他，表情严厉，说：“莲子羹，败火的，你这几天火气太旺了。”
这话艾崇没法接，他吃瘪，把勺子丢在托盘里，咕咚咕咚一口把汤喝的底朝天。
汤碗刚放下，王嫂把水壶墩在艾崇面前，面对艾崇质问的眼神，她说：“一会帮我把水送给叶老师，生闷气怎么能睡着觉哟，你去跟他好好说说，和好吧。”
艾崇投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把手放在水壶上，说：“我试试看。”
————
叶一凡睡不着，只能干躺着。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有人叩门，跟着传来脚步声、水壶放在床头的声音。
“放下就行，吃药我自己来。”叶一凡以为还是王嫂，开口吩咐道。
艾崇站在床边，听他声音感觉气消了不少，拉开抽屉取出药盒，说：“先把药吃了。”
叶一凡本来已经平静下来，一听到是艾崇的声音，反射性的坐起身，扭头看向他。
“想说什么你就说吧”，艾崇是做好心理准备才来的，平静地开口，“想问什么你也可以问，直到你消气为止。”
叶一凡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接受了，靠在床头一边数药片一边打腹稿。
艾崇把水递给他，说：“我是不想因为我跟吕正平的合同解决不了，到头来耽误了你。”
叶一凡闷不吭声，把药片吞下：“那你也不能说把我丢给万星那种话。”他说。
“我想来想去，也就万星还能接地住你。”艾崇摊手，跟他实话实说。
“不要万星。”叶一凡把杯子垛在床头柜上，声音不小。
“那好”，艾崇时刻提醒自己是来和好的，稳住情绪跟他说，“听你的，不去。”
“……”，叶一凡没话了，吕正平不续约，别的经纪公司他又不想去，各个制片导演不敢用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这样的话……”，艾崇咬了下嘴唇，说出了他一直回避的一个选择：“那就还剩一条路……”
叶一凡眼前一亮。
“——你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艾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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