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视线反而显得更加不自然，艾崇就像是在开项目讨论会一样处理当下的情况，他一边吃一边思考，然后跟叶一凡说：“经纪人啊，的确不好找。”
“一直没找到，是因为我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叶一凡摊手，跟他说：“不是我说的，是马赫说的。”
“马赫是这么些年跟我合作习惯了”，艾崇放下碗筷，“突然让他换人配合，他肯定也不愿意。”
“说的好像我愿意似的。”叶一凡突然揶揄了他一句。
艾崇假装有些生气，眉头微微皱起来，沉声跟叶一凡说：“说的好像我愿意似的。”
“扑哧”，叶一凡没憋住笑出声来，“你别装着生气了，太逗了。”说完，他从药盒里取了两片药，喝了口汤送下去。
艾崇留意到，想起来之前并没有见过叶一凡吃药这么勤，就问了一句：“徐主任现在还让你吃这么多药啊？”
叶一凡正在盖药盒的盖子，听到艾崇的话动作微微一僵，但被盖子盖住这一下掩饰了过去，无奈笑了笑，跟艾崇说：“有时候头疼，有时候又睡不着，我就多吃两片药。”
“哦……”，艾崇表面上没什么过多的反应，继续跟他边吃边聊，心里已经考虑过了不下十种状况。等他从叶一凡的别墅出来，往家的路上就给徐向明发了条信息：
徐主任，跟您请教一下，叶一凡最近吃药比以前还多，是不是给他又新开了药？
他一路走，一路等徐向明的回复，手机屏幕一暗下去，他就立即点亮，回到家没有收到回复。
洗漱出来也没有得到回复。
睡前也没有得到回复。
艾崇急了，他调出来徐向明的手机号刚要点拨号，发现屏幕上显示时间已经快要11点。太晚了，这个时候给人家打电话只能招人烦，艾崇犹豫一阵，把电话锁屏，翻身睡觉。
他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后悔，应该从叶一凡那边出来就直接打电话问的，艾崇心想。
离他不远，叶一凡做了一会儿有氧运动，洗漱后也躺在了床上。
他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艾崇，晚上跟自己吃饭聊天的样子。叶一凡做起来，从床头柜里取出药瓶，倒了两片在手心，犹豫转瞬即逝，他把药片丢进嘴里。
收拾完躺在床上，艾崇还是睡不着。等不来徐向明的回复，艾崇最初的焦虑感已经过去，当下令他辗转反侧的，是叶一凡的经纪人和戏约。
经纪人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一时半会很难找到合作顺利的。但是戏约就不同了，自己努力加上有朋友帮衬，总是不至于饿死。
理论上是这样。
艾崇越想，眉头皱地越紧：自己新带的孟逸辰已经开始有眉目，叶一凡这边却是寡淡的要命。不由自主，他想到之前跟李梦琴的电话来：
“跟我睡。”
李梦琴的三个字仿佛此时就在耳边循环往复地播放，等艾崇回神，他被自己吓到了。——自己竟然在认真考虑对方开出的条件。
艾崇，你这是疯了么？！
他默默自问，继而翻个身，摸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希望能够讲李梦琴的事情赶出脑子。随便浏览一些最新的动态，艾崇猛然想到，孟逸辰也该开一个认证账号了，方便以后跟粉丝互动和推广。
艾崇的思路一打开，就有点收不回来，他从认证ID到内容风格，想了一大堆东西，结果倒是很附和他的初衷，凌晨时分，他终于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叶一凡起的晚了，马赫在楼下客厅等他，见到他两个黑眼圈，上前关切地问：“叶老师，昨天没休息好？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叶一凡摆摆手，坐在沙发里，说：“不用。”他已经睡不着了，确切地说是一晚上几乎没有睡。半夜起来吃了一次药也无济于事，翻来覆去捱到天亮好容易有些迷糊，没多久就听到马赫已经来了。这下子，他再也睡不着了，用食指按着额头，希望能够缓解头疼。
“早餐是三明治”，王嫂看到他的样子，说：“我给端出来，在这里吃吧，还有果汁。”
“我不想喝橙汁。”叶一凡低声说。
王嫂听见了，把一杯玫红色的果汁放在他面前，说：“石榴，我早上鲜榨的。”
“哪来的石榴？”马赫随口问。
“陕西那边刚收果”，王嫂把三明治给叶一凡摆好，说：“昨天下午送来的。”
“崇哥送过来的？”叶一凡问。
“啊？！”王嫂一愣，眼珠转一圈，顺着叶一凡的话说：“啊，是老板拿过来的。”
“……”，这么明显的反常，叶一凡看在眼里，无奈他头痛欲裂，就没有往深里追究。而且一旁的马赫馋地不行，跟哈巴狗似的看着王嫂，说：“王嫂，我也想喝。”
“行”，王嫂痛快答应下来，转身回厨房，边走边说：“正好有一个酸石榴，我给你榨了汁。”
“啊——？！”马赫哭嚎着追进厨房，留叶一凡一个人在客厅。
叶一凡被马赫的反应逗乐，脸上终于带了几分笑意，尝了一口石榴汁，发现果然是美味不可辜负。
艾崇坐在办公椅上，盯着手机屏幕。
聊天对象是李梦琴，输入内容的位置，一个光标闪啊闪。艾崇试着打了几次字，都不满意又删掉，最后，经过他深思熟虑，终于打下一行字点了发送。
“合约我收到了，尽快回复。”
“嗖——”地一声，李梦琴几乎是立即就回复了他：“什么回复？孟逸辰的事你已经回复过我了。”
“……”，艾崇无语，跟李梦琴打字：我是说尽快把协议正本发给你。
发什么？直接送过来。——李梦琴的回复非常快，就好像她能猜到艾崇正在打的字。
那成，我让小贾跑一趟。——艾崇回复。
助理不行，我要你。——李梦琴明目张胆地调戏他。
艾崇作为被调戏的一方，心里不是滋味，干脆给对方发了个语音：“别逗了，你老这样就没意思了。”
“嗖——”，李梦琴也换成了语音信息：“我跟你都是认真的，想要帮叶一凡，我的条件你认真考虑一下。”
艾崇把玩几下手机，给李梦琴回复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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