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还没停稳，艾崇就推门而下，踮着步子跑到两辆车旁边，跟后面的中年司机点头打个招呼，然后跟交警说：“警察同志，这是我的车，车上还有个病人，让他们先回去，后面我来处理。”
交警抬眼瞥了他一眼，问：“你的车？”
“啊。”艾崇点头，然后指着马赫说：“这我公司助理，我让他先把病人送回去，您看行么？”
“当然不行啊”，交警隔着墨镜看向他，说：“开车的是他，你留下来处理肯定不行。”说完，低头继续刚才的工作。
艾崇心中叹口气，问马赫：“处理到哪一步了？”
“我认全责了也不行”，马赫无奈地说，“要等事故认定。”
“那就是今天处理不完”，艾崇立即断定，跟着问：“他人呢？”
“还在车里”，叶一凡状态不好，马赫担心他，悄声跟艾崇说。
艾崇走到车门边，朝里面看了看，然后拉开门钻了进去。叶一凡头疼欲裂，一直用力按着疼地最厉害的地方，门突然被人拉开，吓了他一跳，立即朝另一侧躲避。
“是我。”艾崇小声说。
叶一凡转过来，看着他，叫他：“崇哥。”
“马赫说你头疼，没吃药么？”艾崇急着处理车祸的问题，随口问道，也没指望能得到回答，继续问：“你能走么？旁边有出租车等着，我让他先送你回去。”
“能、能走。”叶一凡揉一揉受伤的关节，跟他说。
艾崇替他戴好墨镜，又帮他把衣服整理整理，向后拉开身子审视一番，确认不会别人轻易认出，这才打开门退出去，绕到另一边给他开门。
艾崇的车子是SUV，底盘高，叶一凡踏下一只脚，扶着艾崇的肩头将另一只脚落地，看到四周围着的陌生面孔，舒口气。
“不要看”，艾崇扶住他，提醒道：“你专心走路，车子就在路边。”
叶一凡走了几步，不知道是因为头疼，还是因为在车里呆地太久了，关节一软，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马赫正在一旁给交警报身份证号，看到叶一凡要倒一时情急喊了一声：“叶老师——！”
艾崇原本用力拉着叶一凡，马赫这么一喊，他余光瞥向四周，怕有变数，干脆把叶一凡捞起来抱住，三步并两步来到出租车跟前，把叶一凡往后排上一放，摸出一把百元钞票交在司机手里，说：“劳烦您再等一会儿，我让助理过来跟车。”
马赫喊完立即意识到自己办错事了，捂住嘴，目光跟随着艾崇，看着他把叶一凡送进出租车，有看着他跑向自己。
“单子开好了么？”艾崇没提刚才的事，直接问他。
马赫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应该快了。”
说话间，交警开好了单子，后续的事项123分别跟双方说清楚，一摆手，说：“都还能开吧？赶紧挪车，先去队里令事故认定单，然后再去找保险，知道吧！？”
“知道、知道。”
“你先送他回去，我留下来处理。”艾崇跟马赫说，马赫照做，小跑着上了出租。
艾崇目送出租车离开，视线转而落在对面中年大叔身上，“对不住了啊大哥，您给我留个电话，后续办理跟我联系就行。”
“138……”，大叔念完手机号，跟艾崇说：“这小孩不行啊，毛毛躁躁的，我看你是他老板，赶紧开了吧！我跟你说……”
艾崇陪着笑，没接这茬，只是说：“我先挪车，啊，先挪车。”
叶一凡一路上没有说话，后半程直接半躺在后座上，似睡非睡。碍于发生的事情，马赫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更不敢说话，等车子快到小区，他才小声给司机指路。
王嫂提前接到电话，看到车子开到楼前赶紧出门迎接，马赫下车跟她合力把叶一凡扶下车。
“怎么搞得？”王嫂扶着叶一凡往屋里走，问马赫：“我接完电话都急坏了。”
马赫一边扶着叶一凡，另一边挎着艾崇的公文包，推门的时候说：“出了点意外，崇哥赶过去正在处理，让我们先回来了。”
“叶老板看起来很难受”，王嫂拐上楼梯，说：“直接让他上楼躺着吧，晚点我再送点喝的上来。”
对此，马赫没有异议。
两个人把叶一凡安顿在床上，马赫顺手把艾崇的公文包卸在墙边，替叶一凡拉上纱帘好让他好好休息。这时叶一凡终于觉得好受些了，叫住马赫，马赫立即跑到床边，问他：“需要什么？王嫂下楼去拿水上来。”
叶一凡持续揉着额头，半哑着嗓子跟马赫说：“你去帮我开点药来，我真的很难受。”
马赫心疼叶一凡，顾不上想太多，点着头答应道：“好、好，我这就去，很快回来。”说着，他起身跑出门，直奔最近的医院。
王嫂下楼手脚麻利地准备好淡柠檬水和冰包送过来，看叶一凡的脸因为疼痛拧出奇怪的表情，赶忙进卫生巾用毛巾把冰包裹住压在他的额头，说：“冰一冰，就不觉得疼了。”
“谢谢。”叶一凡扶着冰包，艰难地说。
“你休息一会儿”，王嫂把薄被拉开盖住叶一凡下半身，说：“我去给你准备点清单的，等你舒服点了再吃。”说完，王嫂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艾崇处理完事故，虽然着急叶一凡，但他不敢开快车，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将车子开会别墅。王嫂出来给他开门，看到艾崇一副疲惫模样，问：“小马说出事故了，严重么？”
“不严重，人没事。”艾崇扶着墙，换好鞋，来到客厅没看到人，转身问王嫂：“一凡呢？”
“难受，在楼上休息”，王嫂继续刚才的活计，随口回答艾崇：“小马不知道有什么事，火急火燎的又出门了。”
艾崇松口气，点点头，折到楼梯口，说：“我上去看看他。”然而王嫂走出来递给他一杯柠檬水，劝道：“刚躺下没多久，这会儿估计睡着了，你急得都出汗了，先歇歇再说。”
爱宠冷静想想，确实如王嫂所说，于是作罢，来到沙发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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