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欣倒是没有太明显的感觉，露出疑问的表情来，“没变啊！”
“不是”，马赫站起来，分析说：“就说跟魏老师谈剧本这个事儿吧，以前叶老师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又谈判、又分配工作的。以前这些事儿，都是……”他本来要说艾崇，但看道郑欣，他改口说：“都是经纪人做的。”
“哦……”，郑欣一边整理自己的桌子准备下班，一遍应道：“那是以前，现在工作室是叶老师的，咱们自然都得听叶老师的。”
“郑欣啊”，马赫做出经验老道的样子来，教育她说：“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啊！”
郑欣听他这么说，放下手头的事情看像他，说：“现在也没别人了，有话你就直接说。”
见郑欣一脸认真的样子，马赫酝酿一阵，开口道：“叶老师这个人，关心的事情只有演戏。所以很多时候他的想法不一定可行，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站出来告诉他，帮他修正。”
“继续，我听着。”郑欣说，但她已经猜出了大概。
“这个人呢，就是你。”马赫说着，伸出食指只向郑欣，借着笑了，“当然以前都是崇哥跟他说，崇哥说什么，叶老师都是愿意听的。”
“你的意思是，我说话叶老师听不进去？”郑欣问他。
提到艾崇，马赫情绪又低下来，摇摇头：“到也不是这个意思，说实话你做的已经不错，刚开始制定工作计划的时候，崇哥也替叶老师联系过剧组。他都没谈下来的角色，被你谈下来了，你是真的而厉害。而且最近叶老师跟崇哥……”
“闹僵了？！”郑欣插嘴问。
“可不是么！”马赫坐下伸了个懒腰，说：“说实话我每天都陪在叶老师身边，我都没搞明白他们是因为什么闹僵的。”
“说不定是好事。”郑欣装好自己的书包，开始穿外套。
马赫瞥嘴，问：“此话怎讲？”
“至少叶老师今天就很好，是真的在管理工作室了。”说完，郑欣朝外走去，叮嘱他：“走的时候关灯锁门，记得把本子送给叶老师。”
“哦。”马赫看着文件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明天在给叶一凡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念叨：“啊，喝不上王嫂熬的汤了。”
王嫂把晚餐温在锅里，到客厅查看叶一凡，看见他的毯子滑到一旁，过来再给他盖好。
叶一凡听到动静，醒了。
王嫂见他醒了，赶紧说：“叶老板，饭菜我温着呢，要不先吃了再去睡吧。”
电视里还在放着娱乐综艺，已经换了另一档青春明星做客的节目，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叶一凡重新把声音调高，问：“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你回来没一会儿就睡着啦。”王嫂说，“喏，姜茶都没喝两口，凉透了都。”
活动一下腿脚，叶一凡伸手按再左膝盖上揉了揉，说：“随便吃一点吧，我不太饿。端到这边来就行，不去餐厅了。”
“哦”，王嫂应下，进厨房准备去了。
叶一凡看着电视里满脸胶原蛋白的年轻艺人们互相开心交谈，心道：反正也不会有人来跟我一起吃饭了。
晚饭他只喝了半碗汤，饭菜他都没怎么动，王嫂已经放好水，回到卧室，他直接滑进浴缸。左腿的伤疤异常显眼，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冷的缘故，最近变得越来越不舒服。有时候会突然很疼，却是疼一下就过去了，不消几秒钟就又恢复正常；有时候是缓慢散发的钝痛，犹如小锉刀在里面轻轻地来回磨擦，原本轻微的疼痛变成了一种慢性的折磨。
叶一凡伸手沿着手术的疤痕摸了一遍，在水里把腿弯起来又放平，试了几次，感觉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完全放松靠在头枕上。
“……”
他从艾崇家出来才多少时间？叶一凡想了想，没有答案，但绝对不会太久。怎么就住院了呢？叶一凡想不明白，一半的他想要知道艾崇到底是什么情况，另一半的他又倾向于完全回避掉艾崇的问题。
廖琛来又是什么意思？还有他说的话，就好像有错的人是他叶一凡。——抛开自己留在耀华的是艾崇，他都允诺替他出违约金了，艾崇还是最终也没有答应。那之后艾崇还时不时要来张罗他的事情的，可是他已经不是自己的经纪人了，带来的只有压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叶一凡裹着浴袍，坐在床头，拉开抽屉正要拿起药瓶，看到了躺在一旁的盒子。里面是艾崇为他定制的饰品，静静等待着他下一次夺奖的时刻。
“影帝。”叶一凡低声吟道，语气略显轻浮，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期待着能够早日用上这支笔、能够早日戴上这套正装配饰。
他把笔拿出来，指尖很轻易就描绘出上面的字符来，“VAN”，把笔放在床头柜上，取了两片药吞下，叶一凡裹近浴巾躺下。
安静了几分钟，他又翻身摸到手机，在搜索框里打字：
同性……
还没打完，就看到待选框里出来一堆词条，排在第一位的是：同性love。后面还有形成原因，允许结婚的国家。
叶一凡手指犹豫了几秒钟，把字符又全都删掉。
停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把字打上，要点下搜索的时候，他手指悬在屏幕上面迟迟下不去手。末了，他干脆坐起来咕嘟咕嘟灌下半瓶水，这样子仿佛给了他足够的勇气，手指一点，终于碰到了手机屏幕。
弹出来的搜索结果，全部都是叶一凡以往没有考虑过的事情和问题。选了几个点击去看过，叶一凡又换浏览器重新搜索。
有过第一次，再点搜索和内容查看就变得容易起来。他进贴吧看帖子，又在知乎上搜索问题看底下的答案。一条一条，一页一页，不知不觉到了天亮，手机也弹出了电量低的报警框。
叶一凡关掉手机屏幕，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十分确定，自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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