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杳杳甩掉心中所想,有些拘谨地走到案几边,双手合十道,“空渺大师好。”
空渺笑容亲和,“施主不必多礼,请坐。”说着,为白杳杳添上一杯凉水内新湃的茶。
茶水清凉,茶香四溢,白杳杳捧着茶杯,小小喝了一口,五官顿时皱在一起,“好苦的茶。”她皱眉放下茶杯。
空渺笑了笑,轻捏狸花后颈,“万般皆苦,不止是茶。”
白杳杳歪头看他一眼,又捧着茶碗喝了一口,心下却想,为何空空渺渺会给自己选一个和尚的分身呢?
许是受佛道二教影响,总觉得修行之人才能略通天机吧。
一时谁都没说话,只有夜枭悠长的鸣叫划过空谷。等喝够了茶,白杳杳放下茶杯,郑重开口,“空渺大师,想必你已知晓我此次的来意了。”
空渺却抬手制止她,说到,“如此月色怎能辜负,先赏月吧。”说着,又给她添了一碗茶。
“可是......”
白杳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空渺打断,“施主,三劫未过,不宜言他。”
三劫?这不是自己刚刚在门口胡诌的话吗,怎么被空渺听了去?难道真要给自己摆上三劫吗?
怎奈有求于人,她不好反驳,只好乖乖陪着赏月。
抬头看向月亮,如白玉盘一般挂在天幕,月晕五彩光华,越看越令人迷幻。
“施主如何评价月亮?”空渺突然问到。
白杳杳不假思索,直接答到,“浪漫、梦幻,诗人的灵魂。”
空渺笑了笑,“全是虚无缥缈之物呢。”
“那空渺大师如何评价月亮呢?”白杳杳反问。
空渺摇头,“不能评价,从来只看到天上的月亮,谁知真实的它又是如何。”
白杳杳撑着下巴,抬头看着月亮,“真实的月亮,只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罢了。”
空渺低头饮茶,不做回答。
白杳杳转头看他,突然问到,“空渺大师知道自己是谁吗?”若他知道自己只是书中的一个角色,还会不会追求佛法,妄想跳出轮回?
空渺笑到,“我就是我啊。”
白杳杳撇撇嘴,小声嘟囔到,“你是作者的分身。”
余光瞄向空渺,他双手端着茶碗,目不转睛地盯着月亮。
白杳杳又问,“空渺大师,世人都说你参透神通,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是能听到天外的声音吗?”
空渺想了想,笑着说到,“算是吧,世外的声音,嘈杂的很。”
“那你有想过去世外看看吗?”
空渺摇头,“原来是想过的,后来便不想了。”
“为何?”
空渺答到,“世内世外,山上山下,有何区别?这世界在外人眼中,可能也是世外。”
身在此山中,看到山,看到水,道是此山;看到天,看到云,道是山外。
可身在云间,看到云、看到天,道是此间;看到山,看到水,又道那山。
山中云间,有何不同?
白杳杳撑着下巴,食指轻轻点着脸颊,“到底是高僧大士,说的就是深奥。”
空渺见她未悟,便说到,“施主为何自称世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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