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哄橘红说:“若你不去才会得罪殿下呢。”
史进也在旁说好话:“殿下急着呢,橘红姑娘就给帮个忙吧。”
橘红一步三回头,逶迤着脚步去了。
祝耽见橘红进来侍候,略微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了。”
橘红接过梳子,连说:奴婢惶恐、惶恐。
她一路手哆嗦着给祝耽将头发梳顺、盘顶、束冠,连镜子都没敢看一眼。
祝耽说了声:“手艺不错。”
橘红放下梳子,逃也似的跑出了他的寝室。
橘红一走,祝耽马上放下一直端着的架子,匆匆跑到外屋洗漱一番。
林汝行喝过了三盏茶,祝耽才出现在客厅门口。
他先是走到橘红身边,朝她伸出手,手心里放着一锭银子。
“刚才劳烦郡主的侍女,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
林汝行瞧了一眼,心里乐开了花,要说大方还是皇室的人大方,梳个头就几分钟的活,光赏钱就有十两。
史进也在旁眼红地咽了口唾沫。
我又当男又当女使了这么久,也没见过一两银子的赏钱。
殿下是又在郡主面前充有钱人了。
可是您欠叶沾衣三万两银子的事遍京城没有人不知道了呐。
橘红看着,嘴上说着愿意为殿下效劳,却不敢接那银子。
林汝行笑笑说:“殿下赏你的,不应辞,还不谢赏么?”
她看着祝耽脸上还未干的水渍,知道史进没有骗他。
看来他确实有点颓唐,若不是今天她来拜会,恐怕这一觉要睡到中午。
这不是一个常年行军打仗的人该有的作息。
“今日我有些事情想跟殿下商议,让左右都回避一下吧。”
众人散去,屋内只剩他们二人。
林汝行起身,朝他行了一礼。
祝耽有点紧张,也赶快站起来。
“我是近日才听闻秦姑娘与殿下识于微时,当算莫逆之交,又于殿下有救命之恩,之前是我不知情,所以才对殿下颇有微词。”
祝耽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这件事其实不算什么秘密,但是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郡主多虑了,虽然她有恩于本王,但现在作奸犯科,本王也没有理由包庇她。”
林汝行现在自然知道祝耽并没存着包庇的心思了,只不过若是秦清池在刑部受不过大刑死了,或者宁可死也不招认幕后主使,岂不是死得冤枉么?
“依殿下看,秦姑娘在刑部大牢受尽酷刑却守口如瓶,是为了什么呢?”
祝耽坐在她斜对面,沉默许久说:“许是她一心求死。”
“我猜也是这样,她知道无论如何也难逃一死,自然不会将背后的人供出来,这样就算她死了,幕后的人还能继续暗害我,替她报仇。”
“郡主的意思呢?”
林汝行将两只胳膊都放到桌上,转正了身子对着他:“让她活。”
祝耽摇头苦笑:“她断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我毫发无损,她杀人未遂,又有他人为始作俑者,为何不能活?”
祝耽陷入沉思,若是她知道当晚救她出火海的就是皇兄,心里会怎么想呢?
皇兄舍身相救,自己却装聋作哑。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恐怕对自己的态度就不是这样了。
“她虽杀人未遂,但谋害皇室,还有欺君罔上的罪名,皇兄岂能饶她?”
“若殿下不便,我可进宫走一趟,替她向皇上求情。”
祝耽心里猛地一沉,原来她已经想好了要去求皇兄了。
“郡主就这么肯定,皇兄一定卖你这个面子吗?”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可以试试。”
你别试了,若试成了,岂非又要欠皇兄一个人情。
林汝行见祝耽犹疑不决,以为他信不过自己,又补了一句:“殿下,殿下若再不决,可能秦清池今晚就要熬不住了。”
祝耽蹙眉,抬头看她:“既是这样,那本王先给刑部的狱吏通个气,务必请他们手下留人,再找人去劝一下秦清池,让她早日招供。”
“可是殿下现在禁足呐,秦清池除了殿下的劝,估计也听不下别人的吧?”
祝耽点头:“本王知道,自有办法。”
其实他现在很矛盾,因为秦清池跟他的特殊关系,他做不到亲手将她送上断头台。
可是她谋害郡主又让他无法原谅,只好将她带去宫里,想找个机会让她跟郡主当面认错。
至于是死是活,都让郡主决断。
后来才知道他想得过于简单,千岁礼上从她看郡主的眼神中,他知道自己低估了秦清池对郡主的恨意。
怎么可能认错呢?
所以他便作罢,想另找机会再处置这件事。
可惜天不遂人愿,郡主竟然靠闻香就断定那晚秦清池在现场。
后来事情的发展就基本不在他掌控之内了。
如果皇兄那日不在,或许他还可以转圜。
想来郡主定是以为自己铁了心要包庇秦清池,所以根本没跟自己商量,宁可把这件事捅到皇兄面前去,以期得到公理。
说来说去,这件事都怪自己优柔寡断,未能速决。
林汝行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他还在为难,便说了句自以为让他宽心的话。
“京城至蕲州千里,若不是天气太过炎热,我们全家早就回老家了。谁知多停留这俩月,倒是生出不少是非来。待秦清池交代了主谋,给我一个公允,我们阖府便马上赶回蕲州,不会再给殿下添麻烦了。”
祝耽霍地起身:“你们要走?”
林汝行被他吓了一跳:“是啊……我这次上京就是奉旨受封的,已经白白耽搁了许久,等天气一凉下来,我们定要离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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