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厮好像颇懂这些,他嘴里“啾啾”吹着哨子,那鸟儿好像听懂了似的,便开始向下低飞。
正徘徊在祝耽头顶,然后一个俯冲就飞下来。
祝耽突然拔出剑,在空中一挥,还没看清剑影,就听见一声闷闷的落地声。
刚才还飞得欢腾的绣眼鸟,现在正身首异处躺在地上。
要不是侍女冰蓝搀着,林颂合就要吓瘫在地上了。
祝耽面色惨白,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看起来他也吓得不轻。
满院子的下人也都惊呆了,御赐之物就这么死了,他们还活得了么?
陈士杰跑到祝耽面前,急得直埋怨:“你怎么回事儿?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做得这么明显啊,这可是皇上赏的,这么多人亲眼看见呢,你一冲动拔剑宰了绣眼鸟,皇上那里可怎么交待?”
祝耽有点站不稳,陈士杰暗中使了点劲扶住他的胳膊:“不过宰了就宰了,你也不用吓成这样……让下人看出来反而不妙。”
祝耽吃力地点点头:“扶本王去室内坐会儿。”
陈士杰扶祝耽都进了客厅,又命人给祝耽端了茶水,祝耽一口气喝了三盏,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三小姐,麻烦你将方才在院中的下人都叫进来,我有几句话可否嘱托一下?”
林颂合正愁不知道如何善后,赶紧按他说得办。
一众下人都老老实实站在厅内。
陈士杰不紧不慢地说:“诸位想必都知道这绣眼鸟是皇上的心爱之物,昨日才赐给郡主,今日便一命呜呼,若是追究起来,有一个算一个,这院子里的人谁都逃不了干系。”
吓得这些杂役家丁纷纷擦汗。
“殿下经年打仗,天生对袭击他的东西比较敏感,方才那只绣眼鸟突然要啄殿下,殿下才拿剑驱赶,只不过情急之下失手将它杀了,想必你们都看清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答。
宋管家上前说:“这绣眼鸟刚才俯冲而下,直奔殿下面门而去,真真吓坏老奴了……”
随后有人开始附和:“是啊……这绣眼鸟万一啄了殿下的眼,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士杰吐了口气,暂且只能这样了。
此时门外有人回禀:“郡主来了。”
陈士杰那半口气又收了回去,心里一揪:小四是绣眼鸟的主人,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祝耽好像还没缓过来,正闭着眼养精神。
林汝行在自己房里就听见了主院里人声嘈杂,赶过来就看见院子里绣眼鸟的尸体。
她也正急着进来问问罪魁祸首。
陈士杰赶忙迎上去,堆起一脸的笑:“小四来啦?”
她还没开口,陈士杰又说道:“皇上赐给你的绣眼鸟刚才跳楼自杀了。”
说完挥挥手,将厅里的下人都轰走了。
林汝行纳闷:“自杀?鸟还能自杀?”
陈士杰依旧嬉皮笑脸:“是啊,你想,它之前是供皇上赏玩的,如今突然降了身份,让侯府的人赏玩,肯定是觉得不堪其辱,所以自杀了。”
林汝行扫了眼客厅,发现椅子上坐着的祝耽,面色煞白,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陈士杰见她神色不对,生怕她跟祝耽掐架,又上前两步:“那小四你看,我们是将它土葬了还是胃葬了?”
林汝行果然又将矛头对准他:“几个意思?”
“土葬就是埋了,胃葬就是吃了,虽然小是小了点,不过可以炖盅汤,小四一个人喝还是够的……”
林汝行狠狠打断他:“你在搞什么花样!这可是御赐之物,昨日送赏的内监再三叮嘱要好生养护,没准哪天还要带进宫给皇上瞧的!若有人故意将它杀了,论罪当诛!现在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陈士杰马上收起满脸的不正经,严肃道:“郡主既然知道论罪当诛,那还请你顾念殿下。”
林汝行看了眼祝耽。
“是殿下误杀的。”
林汝行疑惑:“绣眼鸟好好地在笼子里,殿下怎会误杀呢?”
陈士杰低下头搓搓手:“我不小心碰了鸟笼的销子,飞出来了。”
林汝行气得坐下来,急躁地一直用手指弹着桌子:“那这个话该怎么给皇上回?”
“刚才跟你府中的下人们统一了口径,便说我不慎打开了鸟笼,它飞出去攻击殿下,殿下不小心将其杀了。”
林汝行思忖片刻:“不妥,既然要回,那就少牵涉一人算一人,只说不知为何鸟笼打开,它飞出去的。”
陈士杰眼圈一红,上前几步刚要开口,林汝行赶紧止住他:“不要矫情作态,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起身又看了眼祝耽,只见他双眸紧闭,表情不爽。
“殿下这是怎么了?”
陈士杰轻声说:“吓的,御赐之物死于他手,肯定害怕。”
林汝行一脸不相信:“果真吗?”
“呃……本来呢,殿下确实不用这么担心的,可是小四你也知道,最近皇上跟殿下的关系紧张,又是褫夺三权又是打脸禁足,现在殿下误杀了绣眼鸟,怕是皇上要多虑,难免会认为殿下心存不满借此发泄。”
林汝行一惊:“那岂不是跟皇上的关系更加恶化了?”
“谁说不是呢?所以你一定要原谅殿下啊,你看他多可怜……”
祝耽最漂亮的就是他那双眼睛,时而多情含蓄,时而威严犀利。
此时这双眼睛依然紧闭着,他硬朗的面部轮廓没有眼睛中和,好看得有点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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