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这段日子一直都期盼着父亲能教训他一顿, 虽然不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理由，可是父亲肯动手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这些天他害怕父亲的宽纵疏远, 也害怕父亲告诉他所谓的‘身世真相’，更害怕父亲直接把他丢给那个宝贝师弟从此不管他了, 哪怕这样会让他躲过许多本该承受的责罚。
“打你, 只是因为你不听话没有安心休养, 跟别的都没有关系，明白吗？”陆千帆看透了陆诚的心思, 即时打破了他最后一丝的幻想, “别的事情, 等你处理完这边公务, 我们回家再慢慢算账。”
“好, 我听爸的安排。”陆诚竟觉心中松了口气，半个多月了，父亲总算给了他一点点希望。
陆诚麻利的将裤子褪到膝盖上方，双手撑在洗手池边，头埋在两臂之间，看着自己时时刻刻都锃亮的皮鞋，心里感触颇深。陆千帆教给他的体面, 永远不是多么昂贵奢侈的牌子, 而是不管穿什么用什么, 永远都一尘不染整洁如新。无论袜子底还是内裤边, 从未有过半分邋遢。这一点雨萱倒是得到了很好的遗传, 她很爱干净, 东西也都收拾的井井有条，虽然偶尔有些马大哈。
想起雨萱，陆诚心里苦忧参半。他很久没看见她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可他现在不敢问，看父亲泰然自若的样子知道雨萱是安全的就足够了。祸是他惹出来的，人是他给气跑的，现在他这个罪魁祸首怎么可以没有耐心默默等待呢，哪怕这样的静等对他来说如同心之凌迟，这也是他此刻必须吞下的苦果。
“抬头。”陆千帆一巴掌甩在陆诚右臀外侧，虽然只是警告，四个红色指印已经在白皙的皮肤上若隐若现。
“是！”陆诚被这清脆的声音惊的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才知道这样姿势受罚的可怕——整面墙的半身镜子足以让他看见自己小孩子一般趴着等挨打的窘迫，更能看清楚父亲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最让人难堪的是自己通红的脸颊近在咫尺。
“做错了什么，自己说。”陆千帆略一思量，“三十下，报数，然后重复你的错。”随后又是结结实实的巴掌拍在了他臀峰最高处。
“一，我不该不听爸的话……瞎折腾。”陆诚的认错有些屈打成招的意味，他明明比平时都更注重保养身体。
又是一巴掌打在相同的地方，力道不减反增。“以后怎么办？”陆千帆的问话像极了高中时的教导主任，这样的对答着实让陆诚难为情。
“以后……听爸的话。”陆诚多年来总结的人生经验，听爸爸的话总没错。
陆千帆连着在一处又打了四五下，饶是受惯了戒尺的小伙子也依然疼得忍不住吸气。皮肤的温度升高颜色更艳，不过照他的脸蛋相比还要差上几分。
“就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再敢这样，连坐。”陆千帆并未说明，可是父子俩心照不宣——某人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敢……不敢了……”陆诚心里记着数字，只希望父亲快点打完。几乎没人不是禁止入内，虽然他偷偷锁了门，可是万一有人来敲门，他是开还是不开呢。
“七，我不该瞎折腾，以后都听爸的话。”
“八，我不该瞎折腾，以后都听爸的话。”
“九，我不该瞎折腾，以后都听爸的话。”
……
“十四，我不该瞎折腾，以后都听爸的话。”
“十五，我不该瞎折腾，以后都听爸的话。”
惩罚过半时，陆千帆突然停了手，“其实我本来应该承了你的人情，感谢你愿意挺身而出解决我的燃眉之急，如同上次你挨了顿打换来家里的暂时平静。可是，陆诚，在爸爸心里，无论是你还是陆川，都是一样的儿子，甚至你的分量还要更重。这些，你……懂吗？”
“爸……”陆诚想起了前两天的委屈，试探着问陆千帆，“您一直都会相信我的是不是？这一次，您一定要相信我，真的不会再碰那个东西……”
“我相信。”陆千帆拍了拍陆诚的后背，“我知道你只是太在乎雨萱……也太怕我，可无论如何人生是你自己的，无论以后的日子少了谁，你都要积极努力地生活，才能让爱你的人安心。”
“您给我的那几个，我没有再碰，真的没有……”陆诚本不想跟陆千帆提起这事儿，可是这一刻却想扑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诉说自己的委屈。“您放下一切陪我的这些日子，儿子会一生铭记，儿子不会辜负您的心意……”陆诚说着哽咽起来。
“好了好了，爸爸都知道。”陆千帆站的近了些，让陆诚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无论发生什么，爸都是相信你的。”
陆诚眼泪猝不及防落下，他发现自己可能犯了个很大的错，这样的错会让身边每个关心他的人都受到伤害……可是覆水难收，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只能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爸轻点儿，疼。”陆诚以此解释自己的眼泪，可陆千帆明白，儿子这么说是怕自己手疼，用戒尺打的时候他可从不求饶。
“学乖到快，真是……天生的。”陆千帆下手的力度果然轻了许多，对于一个成年男人而言，这样的拍打着实算不上什么正经体罚，可是却有助于父子俩有效的心灵沟通。“无论什么时候，撑不住了要第一时间跟我说，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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