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曹焕没吃多少，更没追加点菜，他俩干完盆里的二十几根签子后就算完事了，曹焕一个两点起床滴水未进的人，虽然这顿没吃饱，但不影响他心情好。在谭北海买单的时候，曹焕一个人在店门外回味刚才的场景，等了好一会儿谭北海还没出来，一回头却发现人已经不在收银台了，他原地转了一圈，都没见着谭北海，跟凭空消失了似的。
“曹焕你去哪儿？”
曹焕已经打算往前走找人去了，谭北海赶紧把他给拉了回来，将手里的章鱼小丸子塞给他。
“这、谢谢。”
两人人手一份章鱼小丸子，互相看了看，并肩往电梯拐角的休息椅走去。
“你是不是不能吃辣？”
谭北海看出来了，丢人丢大了。
曹焕心里叹了口气，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是我考虑不周了，才吃那点肯定不饱。”
“没有的事，我确实也想尝试下，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辣，失策了哈哈。”
曹焕吞了个小丸子尴尬地笑笑，他们坐的地方不远处是个奶茶店，门口排着不少成双成对的年轻人。
“光这么吃挺干的吧，我去买奶茶，你想喝什么？”
曹焕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我去买。”
谭北海说着就要站起来，曹焕忙拉住他。
“我来，珍珠奶茶无糖怎么样？”
“好的。”
“你坐会儿。”
曹焕逃也似的跑去奶茶店，点了两杯无糖珍珠奶茶，他深吸一口气，这会约的，尽出洋相了，但也够值，足够满足单相思单身狗的那点隐秘的小心思了。在商场里走路时，曹焕都有意无意地靠谭北海很近，时不时就可以碰到他肩膀，再悄悄抬头看看他侧脸，循环往复乐此不彼，到门口要分别时他实在是不舍得很，就像一场一定会醒的美梦。
“那，我先回去了，硬盘弄好了我告诉你。”
曹焕接过了谭北海手里装着移动硬盘的环保购物袋，嘴上道着别，脚却跟长在地上似的不肯动，硬是想等谭北海先走，自己目送他。
“行，你路上小心，有问题联系我。”
“好。”
谭北海倒是觉着曹焕杵在那儿不肯先走的模样还挺好玩的，特别像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们每次送他走时候的样子，想到此，他便又习惯性地想要上前一步揉揉曹焕的头，手都伸到半空了才感觉不对，愣是改成了握手，生硬得很。
“再见。”
谭北海自己也尴尬，向曹焕笑了笑，挥手告别，往相反的方向转身而去。曹焕能感觉到自己整张脸瞬间通红，心跳狂乱不已叫嚣着要跳出胸腔，他抿紧了嘴，生怕张嘴就能嚎叫一声，心里“卧槽”连发，感谢天色已暗周围人察觉不到他的异状。
曹焕拿到硬盘，对如何能恢复内容没有太具体的措施，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最初看到黄榕那条朋友圈，第一个跳到他脑子里的想法是让余了帮忙用电子物证的那套仪器，看看能不能恢复硬盘的内容，他上班那天晃悠着去声像办公室却没见着余了，此后接连好几天也都没能看见人，这太奇怪了，他连余了难道已经辞职都脑补出来了，难免有点慌。在又一次找余了失败后，曹焕神秘兮兮地靠在前台桌上，一脸严肃地问秦诗道：
“秦诗，余了是不是辞职了？”
“你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真的啊？”
“不是，我问你呢，她怎么好几天都不在？”
“啊，你说这个啊，本来声像案子就少，她又把文书痕迹的案子也弄得干干净净，导致文书区的助理个个都闲得很，副主任最看不下去的就是人没事干，就让她‘能者多劳’，去当病理的随行刑事照相员，这几天都跟着病理在外跑呢。”
“还有这事？差遣人真是魔鬼的强项。”
“你找她有事啊？打个电话不就好了么。”
“余了有电话了？”
“我带她去申请的，等等我找出来给你啊。”
曹焕把余了的新号码加入了联系人里，顺手就拨了过去，响了一声那边就接起来了。
“余了。”
“是我，曹焕。”
“哦。”
此后是一阵沉默，余了那边也没有不耐烦，似乎就等着曹焕说话。
“是这样的，有点事要你帮忙。”
“哦。”
“你什么时候回来中心？”
“明天。”
“行，那我明天来找你。”
“好。”
又是一阵沉默，曹焕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挂电话。
“那……我先挂了？”
“好。”
挂了电话后曹焕决定以后还是发信息跟余了联系吧，跟她打电话的副作用力太强大，导致他社恐症有点发作了。
第二天曹焕进办公室的时候，余了正占着他的位置和陈弥打手游，陈弥一边打一边举着手臂左右摇晃，时不时嘴里发出嗷叫，余了则一脸平静，手指倒是动得飞快，她今天头发换成了粉橘色，梳了双马尾挂在两肩，看见曹焕来了，她直接放下手机面向他。
“诶？大佬你怎么离线了！我们马上就能赢了，啊！救命啊！啊！死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啊啊啊！我好不甘心！！”
陈弥双手举着手机仰天长啸。
余了就看着曹焕双手抱胸跟个大老爷似的等他先说话，曹焕朝她点点头，从抽屉一边把谭北海那个移动硬盘拿了出来。
“就是这个，你看能不能用我们电子物证的仪器修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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