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莺歌在星期五的时候把安湖医科大送来的左清源DNA样本转交给了曹焕，并告诉他清源鉴定所那边因为有分局介入，经过协商后，只能下星期二让他们过去取证，曹焕把这个消息传给了余了，余了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
“就不能直接去吗？”
“不走程序就是非法入室盗窃，有程序能以防万一。”
“什么万什么一，你申请的取证也不是取电子狗，到头来不还是盗窃吗。”
余了不再理曹焕，亲自关门把他赶出了声像实验室。
自从知道曹焕的恋爱情况后，陈弥一天天跟个八卦黑洞一样，时不时神秘兮兮地跑曹焕身边问东问西，明明是曹焕谈恋爱，他搞得比曹焕还着急，把曹焕烦的，一见他过来就带上耳塞。陈弥出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就不见曹焕了，这下他刚才方便的时候想的一系列问题没人可问了，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准备拿出手机给曹焕编辑一条信息的时候，曹焕正好从余了那边回来，他眼睛一亮，一把拉住刚跨进门的曹焕的胳膊，把他按在办公椅上。
“老大，我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又来了是不是！一天天的你脑容量还够吗？一边儿去！”
“我这次是说真的老大，你先听我讲嘛，听完再说啊。”
陈弥用了劲压住曹焕要去拿耳塞的手，一脸恳切地看着他。
“有屁快放！”
“诶嘿嘿，是这样的，谭sir是不是有个下属叫南珊的来着，没记错吧？”
“所以呢？”
“这还不够严重吗！你想啊！一个叫北海，一个叫南珊，那放在小说里就是CP名，还能有你曹焕的位置吗？！”
曹焕此刻很想跳起来给陈弥来个醒脑头槌，想想自己被陈弥叫了那么多年老大，想想陈弥投喂过不少好吃的给自己，硬是把这危险的暴力想法压了下去。
“你，现在，三秒内不回自己位置，我就不客气了，1、2……”
“诶诶诶，我回我回，我是说真的，老大，要有警惕心啊！”
“滚！”
话音刚落，曹焕自己的手机就响了声，陈弥立刻朝这边瞄了过来，曹焕隔空给了他一巴掌，转过身去捣鼓手机，果然是谭北海发来的信息。谭北海这个人，在曹焕对他的印象里，“认真”这个标签肯定是排第一位的，连谈个恋爱都认真得不行，每天的早晚安问候是一定有的，不管他多忙，都会在曹焕睡觉前抽出十到二十分钟跟他打电话讲今天自己遇见的事情，时不时的还会给曹焕发他看到并拍下来的觉得有意思的东西，有时候是一颗歪脖子树，有时候是在路边闭眼晒着太阳睡觉的小猫，有时候是自己做的窘事——比如没看说明不小心洗变了形的新衣服，比如设置时间过长连肉都烤脆了的鸡翅——几乎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但实实在在地每天都用行动在跟曹焕说“我想你了”。谭北海的细水流长让曹焕感觉似乎他们刚步入恋爱环节就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每每想到此心脏都暖烘烘的，那种整个人好像都被泡在温泉池里的感觉，简直能让他跑个三百公里不带停的。
但是见面成了一个问题，曹焕之前因为赵祁那个案子跟着谭北海熬夜工作过，知道他忙起来根本没休假日，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两人关系发生改变，好几天见不了面这件事让曹焕抓心挠肝的，他比较直接，终于在星期六的晚上憋不住了，等着谭北海发来“晚安”语音后，刷地回过去了一条委委屈屈的“我想你了”。谭北海那边好一段时间没有动静，曹焕第一次怀疑他这晚安语音该不会是弄了个第三方软件每天定时发的自动消息吧，刚这么想着，那边就顶过来了一个视频请求，曹焕顿时抛开那些有的没的，愉快地点了接听。
“是、是要睡了吗？”
视频里的谭北海好像还在外面，仍然是一副正装打扮，头脸都弄得整整齐齐的，但是看背景这确实是他家没错，似乎他正在书房工作，画面的一角可以看到桌面上堆着摊开的文件，他正坐着的椅子的背上似乎隐隐约约能看见挂着的家居服的影子。曹焕低头看了下自己，反正已经钻进被窝了就不管什么形象了，睡衣的领子一半竖起一半卷起，头发因为洗脸时随手擦了几圈后也没梳，额前的一排都是翘起的。
“嗯，要睡了，你还在忙吗？”
“还有几份文件要写，也、也快了。”
曹焕爱死了谭北海结结巴巴说话的样子，白炽灯下他的耳尖还是红的呢，此情此景，他忍不住要得寸进尺。
“那你早点休息，我先睡了，拜拜，mua！”
果然视频那边的谭北海瞬间跟信号断了一样一动不动，而后画面天旋地转了一番，似乎是手机被主人给一下子倒扣在桌面上，很快又被拿起，这下再次出现的谭北海整张脸都是红的，直红到了脖子根。
“你也、你也好好休息，明、明天见。”
即使是这样，谭北海还是撑着没有先挂视频，一定要等曹焕先挂，曹焕拗不过他，只能先一步挂断了，放下手机，他一头砸进枕头里闷声大笑，绕着床滚了一圈把铺好的棉被全卷成一团了才重新找了个入口钻进去，在满胸腔的暖意里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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