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其实可以放在书房的书柜里。”
曹焕自从住过来后，有两个地方是他至今没有走进去过的，一个是书房，另一个是谭北海的卧室。谭北海知道他这是出于礼貌，觉得这两个地方私人性太强，会自觉绕开，虽然自己跟曹焕换个角色的话他也会那么做，但这份礼貌总让他感觉不适，像是被隐隐地疏离了，他好几次想开口跟曹焕说这事，但不知怎么的，这张嘴一面对曹焕就拙得不行，愣是拖到现在，突然能顺其自然地谈到这，他不自觉地语气里都带上了些微的委屈。
“哦，行。”
曹焕满脑子都是快点回去找书，一点没注意到谭北海话里的意思，随口就回答过去了。
“等会儿我送你去。”
“我自己打车去就好了，你去上班吧。”
刚发生了余了这样的事，谭北海怎么可能放心，他摇了摇头，坚定地道：
“我今天有个庭，下午开，到时候直接过去就行了，早上可以不用过去。”
听谭北海语气如此坚决，曹焕觉得自己要是再推辞，估计能让对方失落很久，也就不再多纠结。路上，曹焕内心那种即将能抵达谜底的激动让他有些不能好好地安静坐着，他抓着安全带扭了会儿，开始自顾自说起话来。
“你觉得余了应该走到哪一步了？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这些人和我也不是没照过面，而且我和余了也同时和他们在同一场合里遇见过，他们既然用了极端手段对付了余了，并且没能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那应该下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但他们并没有回过头来马上对我下手，至少在余了已经遇害，而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这几天里，一点没感觉到危险。如果按你所说的，他们这几天是在余了家附近守株待兔，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其实他们除了余了这个目标外，毫无头绪，那不是自相矛盾了吗？所以我觉得，除非余了已经见过那个幕后了，而且应该就是在顾茂林葬礼之后，她应该向那个幕后表达过她知道了我父亲的事，以及不会再相信我，使得幕后将我排除在外了。而且我认为，余了这封信，不是寄给我的。”
“怎么说？”
谭北海正朝着前方开车，闻言歪了歪头，没能理解曹焕这话的意思。
“我是说，虽然是寄给我的，但是并不是寄给我的……哎，就是……”曹焕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出来好，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组织了会儿语言，这才继续道，“她应该不会真的信任我，特别是有我父亲这个前提在，也许跟你说的一样，这是她的无奈之举，她是特意把写着我是收件人的信寄到了你家，让你知道有这封信的存在，以免我若是叛变，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毁掉这封信，也就是说，她想让你监督我。这样一来，之前的很多疑点也就有了说法，我昨天整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时，发现我这么激进地去查，去找真相，但除非我真的踏进了雷区，他们几乎没有主动来对付过我，现在一想，应该是因为他们原本就知道我父亲的事，觉得我一旦查到这层了，一定会‘浪子回头’，所以并没有阻止我去查，不如说根本就是在鼓励我去查，去知道我父亲的真相，同时又不能让我知道得太多。”
谭北海安静地听着，等曹焕说完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有个事疑惑到现在了，昨天去余了家的时候，虽然没进门，但我总感到一股违和感，但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一直延续到现在，到底是什么呢……”
“有时候你越想搞清楚，就越搞不清楚，而一旦你不去想它的时候，它可能就会变得清明。”
“哎，你说得对，我现在脑子里都是事，乱成一锅粥了。不行，我得联系下莫达拉，看看他那儿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曹焕说着就动了手，翻出手机跳过发信息，直接就给莫达拉去了个电话。
“喂！”
莫达拉那边一秒就接通了，但一开口火气冲天，曹焕不得不将手机拿离了耳朵，眨了眨眼睛。
“你一大早吃炸药了？”
“啊？”莫达拉啊了一声停顿了下，似乎是把手机拿开看了眼，“原来是曹神啊，我刚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炸药还是轻的了，我可能吃了个原子弹，昨天忙里忙外我到现在就只睡了不到两小时，而且余了生母不是在美国嘛，我还得算时差打电话过去通知家属，我是第一次见这样冷漠的家属，我话都没说完就挂我电话，草。”
莫达拉似乎是踢飞了一个铝罐，罐子撞在墙壁上清脆地响了几声，全都经由话筒传进了曹焕耳朵里。
“怎么说，是不肯过来吗？”
“啊，叫我们随便处理，不要再打她电话了，她一概不管，气得我一大早狂打法医的电话叫他们来解剖。我现在特别想回家闷死在我那床上，但是走不开，只能在走廊的椅子上靠会儿。对了，指纹结果倒是连夜赶出来了，那房子里除了余了自己的指纹，就没有其他的了，特别是酒瓶上，只有她的指纹，这怎么可能，难道卖酒的人还戴手套？哼，越是弄得天衣无缝，我越是要把缝找出来，看他们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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