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厅长？”
“对，所以我让你在听我说的期间内好好考虑下，你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对付他的，而我，能弄到可以逮捕他的一些证据。”
“你怎么确定可以逮捕他？”
“如果没有目标人物，我确实什么办法都没有，可如果是他……我想起了很多事，都是我以前忽略掉的，若把它们串联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所以，我也许能弄明白他当年到底在搞什么鬼。”
“如果我说我想听你详细说一下所谓的‘故事’的话，你不会问我要交换信息吧？”
李成薰愣了下，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这些事你算半个当事人，有知情权，反倒是我，没权利拿这个跟你做交易。”
曹焕不是太自在，他活动了下手腕，拿起桌上的茶杯将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杯子一落桌，李成薰立马给他满上了热水。
“我父母原来有一位旧识，是位做进出口生意的叔叔，他和我父母以前是关系不错的大学同学，这位叔叔每次一回国就爱来我家和我父母叙旧，还经常会给我和姐姐带一些国外的小玩意，我家资助的学生们也经常会碰见他，这其中就包括小刘。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叔叔突然就不再来我家了，我也是出于好奇，在某天随口问了我父母一句，他们当时没有直接回答，但我可以从他们表情中看出来，这中间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严重的争执。那个时候小刘已经在队里待挺久了，有一次我和朋友在饭店吃饭，偶然发现他也在，而且是和那个叔叔一桌，和他们同一桌的，还有好几个我从没见过的人。算起来也就是那之后不久，局里有些人像中了彩票一样，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同了，突然退掉了单位宿舍，买了大房子，或是原本衣服还打着补丁不舍得换的，却穿金戴银了起来，仔细想来，似乎就是从几个和小刘关系好的人开始的。”
“您觉得，他应该是做了什么？”、
李成薰摇摇头道：
“我不知道，没有证据前，我不随意猜测。”
两人沉默了下来，曹焕不说话，李成薰就在一边等着，曹焕心里特别纠结，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本来如果幕后是李成薰的话，他就已经觉得很难招架了，现在却又给了他一个更高难度的答案，确实如李成薰所说，他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是对付不了张桁的。
“我不能凭你说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你，我现在仍然选择暂时不向你分享我手里的证据，如果你真的可以查到关于张……他的证据，我看过了，再做判断。”
“我懂的，没关系，但是有一点你要答应我，在我查完之前，你不能再去冒险了，我没保住余了，不想连你也搭进去。”
曹焕勉强点了点头道：
“我希望你查到后，证据可以直接邮寄给我，在我做判断前，我觉得我们少见面为好。”
曹焕说着问李成薰要了纸和笔，把自己家的地址写在了上面，反推给了她。曹焕站起身，最后朝李成薰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出了门，他几乎同手同脚地径直走进了逃生通道，逃生门在背后吱呀叫唤，一合上的瞬间，他立刻撒腿飞奔了起来，刚才整个过程他是无比紧张的，每时每刻神经都高度紧绷着，这一通跑才让他顺过来气。
“啊！”
“靠！”
曹焕一个拐弯，差点踢到坐在楼梯上抽烟的人，他紧急刹车也还是撞到了对方，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那人被撞得往前耸了下，要不是及时抓住了扶手，此时已经滚下楼梯去了，他站了起来转身就是一副要骂人的样子，但在看清撞他的人是谁后，硬生生把就要脱出口的脏话给全部咽了下去。莫达拉和曹焕对视着，彼此表情都有些尴尬，曹焕想起笔还别在胸口，他一把将笔扯了下来按了停止键，背过手塞进了口袋里。
“你……”
“调查取证。”
“哦。回去了？”
“对，回去了。”
“……”
“……”
“余了……”
“余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异口同声说到余了，曹焕反应快，迅速抬了抬手，示意莫达拉先说。
“余了案子结了，我联系了殡仪馆，后天他们过来抬走，本来我想在他们那儿寄存一个月的，他们说不能存那么长时间，所以我找了个关系还不错的医院，就有个民办医院还开了个鉴定所的那个，能给存一个月。”
“好的，谢谢。”这段话说完两人又没话了，曹焕挠挠头，往下走了一步准备离开
“那我先回去了。”
“诶诶，再见。”
莫达拉让开路，看着曹焕背对着他往下走，拐个弯又正对着他往下走，直到快走出视线外，他突然扔掉了手里的烟，扒着扶手探出身体。
“曹神，周末打一把不？”
“啊？行啊。”
“叫上陈弥，到时候我群里喊一声。”
“好的。”
曹焕朝莫达拉挥挥手，又一个拐弯消失在楼梯尽头。
曹焕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悠了会儿，想起家里的生抽好像快没了，他为了这一瓶生抽，在搞大减价活动的超市生生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即使这样，他回到家也还算是早的，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谭北海竟然已经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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