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捅了陈弥肚子一下，瞪了他一眼，陈弥捂住了自己嘴，小心地往几人脸上看了看，不敢随便说话了。
“定位消失了。”
谭北海突然说道，大家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右边语音栏中，一经提醒，往地图上看去，那个红点竟然没有了。大家都不说话了，又是枪声，又是定位消失，任谁这时候都乐观不起来。
“莫达拉，你联系上了吗？”
谭北海说话声音有些抖，但还强装镇定着，他在确认定位坐标后，就让莫达拉去问能不能调飞机，可莫达拉这边却一直打不通电话。
“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一直打不通。”
莫达拉一直在重复拨号，他也很苦恼，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通，他无法，只能把坐标发给了几个同事，调了几辆车，让他们先开过去。巧的是这边刚调好车，那边直升机调度中心的电话就能通了，接线员说话时还喘着气，似乎是从哪里跑过来的。莫达拉叉着腰，一边说明着情况，一边满屋子走，走着走着突然他停了下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架都没？那最快多久能给我们匀出一架？”
莫达拉越听对面讲话脸色越难看，最后他只能让对方尽量安排，无奈地挂了电话。
“隔壁市过山隧道，发生了货车轮胎爆破造成的连环相撞事故，死伤人数众多，隧道中段也发生了塌方，车进不去、出不来，无法搬运伤者，只能出动直升机，除了医用直升机，还调了周边城市大部分的警用直升机，现在没法给我们安排，哪怕是一架，申请我已经让我兄弟们帮忙提交上去了，现阶段我只能让调度员先保证航空路线，再等飞机。”
“那要多久？”
秦诗急了起来，跺着脚问道。
“说是起码一两个小时……”
“一两个小时？！那曹焕不早凉了！”秦诗这话一出，她自己也觉着说得实在是不妥，一边是多人的生命等待救援，一边是生死未卜的朋友，在场的所有人都只会比她更着急，她怎么能再说这种负面的话语，“不是，我是说……哎呀！我有！我有直升机！十几架，现在、立刻、马上可以调用，连带飞行员的，行不行？”
大家都一脸震惊地看着秦诗，让秦诗浑身不自在，脸都红了，她忙解释道：
“安湖国际高尔夫俱乐部以及边上的直升机飞行体验场，都是我家的产业，总之我可以马上调到，要几架？快说！”
秦诗拍了下愣着的莫达拉，莫达拉才反应过来，刚想说“一架”，想了想又立刻改口成“两架”，秦诗应了声，拿起电话就走进了小屋里。
“哇……”
陈弥等秦诗进了小屋后，替其他人感叹了一声，几人都站在了小门外，等秦诗的消息。秦诗电话打一半，想出来问点事，一转身就被门口围观她的三人吓了一跳，她镇定了一下，指着莫达拉结巴了会儿。
“哪、停、停哪儿！”
“啊？哦！”莫达拉反应过来，赶紧又打了个电话去调度中心，经过一番商量后，莫达拉挂掉了电话，大声向秦诗喊道，“鹤鸣路小学操场！”
“我听得到，又没聋……”
秦诗小声嘟哝了句，跟电话那边的人交代了下位置，挂掉电话，从三人中间挤了出来。
“我们现在过去吧。”
谭北海按灭了显示器开关，与莫达拉说道，莫达拉看向他，犹豫了会儿，摇了摇头。
“不行，对方有武器，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有几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能带你去。”
“我最初进检察院时，是负责案件侦查的，有《公务用枪持枪证》和《枪证》。”
“……那你现在怎么看也已经调离了使用公务用枪的岗位，这几个证都已经被收回去了吧。”
“至少代表我会用枪，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你上一次实弹射击训练是什么时候？”
“……莫达拉，时间不等人。”
“……哎行行行，我知道了，但我不能给你枪，你没时间也没证向你们检察长申请，可在必要时候，记住是必要时候啊，你可以因为情况紧急而使用旁人的枪，我的立场是不同意也不提倡的！”
“我知道。”
谭北海得了允许，越过莫达拉，小跑着而去。莫达拉一个头两个大，一边跟着跑，一边打电话问自家兄弟有没申请好武器有没出发，并叫他们多带一套防弹衣出来。莫达拉跑到中心大门口时，刚好撞到被他叫回来的那两个网络技术科的同事，他赶紧抓着一人胳膊，三人都原地喘了会儿气。
“实验室、显示屏关着、去打开，软件右边语音弄下来，做音频分析比对，速度要快，争取一个小时内能拿到可以让检察院出逮捕令的证据。”
莫达拉一句话的功夫，已经跟谭北海拉开了一大截距离，他说完也顾不上其他的，赶紧继续跟着往前跑。
“谁是比对对象啊？”
其中一个网络技术科的同事在莫达拉身后喊道。
“张桁！”
“谁？”
“联系李成薰李副局长！她会给你们下指令！”
谭北海车开得飞快，饶是莫达拉这样平时一上警笛就把交通法规抛在身后的，也不自觉地拉住了车顶扶手，心里又在盘算到时候要怎么跟交管局的解释。他们到鹤鸣路小学只花了平常四分之三的时间，莫达拉下车的时候腿都有些软，谭北海竟然还能规规矩矩停好车，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向操场跑去。操场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保证直升机降落时不会有人在附近，谭北海和莫达拉是最早到的，五分钟后，一车全副武装的特警从校门口跑了进来。学生们正在上课，老楼靠窗位置的，已经有几个发现了操场上的异动，好奇地探出头来看。莫达拉刚接过边上人递来的两套防弹衣，就听到了上空螺旋桨的声音，没一会儿，一架直升机的样貌显现了出来，离地面越来越近。螺旋桨的动静非常大，老楼这边上课的学生们都忍不住跑了出来，扒着走廊扶手往外看，老师们一再喊他们回去，都没有人理，一班的学生也基本都跑了出来，老师说了几句没什么用，就特别允许他们看五分钟，五分钟后必须回教室。潘秦楚拉着赵祁挤进了最前排，两人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直升飞机，眼睛都看直了，潘秦楚出教室前特意偷偷把手机也带了出来，她趁着老师没注意这边，赶紧举起来拍了一段小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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