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迟秦说:“我一会儿带布谷出去溜溜,就在附近,有事给我打电话。”
白天曲想了想说:“那我在下边待会儿,乘凉。”
迟秦扶白天曲躺到椅子上,另拿凳子抬高他受伤的脚,和在一旁的陈怀齐点头致意,边往外走边吹口哨唤布谷。
迟秦在有意避开,这个认知让白天曲无奈,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气,他还没怎么样呢!
“你们关系真好,”陈怀齐说,“迟哥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
白天曲嘴角扯了扯,转而问:“书听得如何?”
陈怀齐之前一直用的老式非智能手机,古董似的,白天曲就把自己年初刚淘汰的手机给他用,还给他下了个听书app,因为插着耳机,张梦芸也只以为是在听歌。
“超级好,”陈怀齐眼睛直发亮,“我刚听完《杂阿含经》,正在听《中阿含经》。”
白天曲:“……”
果然天才的世界不是凡人可以理解的。
两个各玩各的,忽然听到争吵声,张梦德和张思睿。
只能听出两人语速很快,很急,但声音不大,听不清在吵什么,陈怀齐和白天曲面面相觑。
“……人家都说门当户对门当户对,迟秦什么条件我又什么条件?他家里什么环境?他妈是谁?你女儿几斤几两你自己你不知道?”张思睿音量猛地提高。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让我觉得很丢脸你知不知道!”
被动听了回墙角,白天曲从陈怀齐脸上看到了尴尬,相信自己也是同样的表情。
“我姐其实挺好的是不是?”陈怀齐过了会儿说。
白天曲附和地点头,张思睿确实是个好姑娘,内在比外在漂亮一万倍。
“但我也觉得她和迟哥不合适,”陈怀齐又说,“迟哥明显不喜欢她,对她还没对你一半上心。”
“……咳咳咳咳”
白天曲差点成为古今中外第一个被自己口水呛死的人。
第二天,迟秦有事要回公司,把白天曲安置在楼下,拜托陈怀信照顾他,交待了一堆注意事宜。
迟秦走后,陈怀信吐槽:“怎么养你跟养个儿子似的。”
“……我就不该期待你能吐出象牙!”
迟秦下午三点多才回来,白天曲看到他就像老乡见了解放军就差两眼泪汪汪,马上说:“我要回楼上躺着!”
在下边屁股都要坐麻了。
迟秦下意识扫了一眼陈怀信,旁边的陈怀信满脸无辜,其实是白天曲不太喜欢跟人身体接触。那天二胖背他去医院太痛了没注意到,回来时怎么都不自在,到家躺床上了都还感觉不舒服,所以今天他宁愿忍着也不让陈怀信背他。
他没有嫌弃二胖的意思。
不过,为什么迟秦是个例外,没敢往深想。
迟秦把白天曲送上楼后就下了楼,直到吃饭才又上来,给白天曲端了海带玉米棒骨汤,一碟青菜,一碗米饭,汤喝起来不像张思睿的手艺。
“汤哪家买的啊?挺好喝的。”
“我做的。”迟秦回答。
虽然这道汤很有迟秦的水准,但连骨头都熬烂一看就是长时间炖煮,所以白天曲没往迟秦身上想。
“你什么时候熬的?”不是刚回来不久,之前也没闻到厨房炖着东西啊?
迟秦极其平静地回答:“我办公室有个小电炉。”
……
心里什么滋味只有白天曲自己清楚。
不知是睡觉前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太强起了反作用,还是单纯因为晚饭汤喝多了,白天曲凌晨两点多被尿憋醒,他拿起手机纠结了快十分钟,感觉再躺下去要尿床了才把电话拨出去,连接音第三次响起时迟秦推门进来。
“怎么了?”
“……想上厕所。”
白天曲这几天不知第多少次伏在迟秦背上,晚上夜风清凉,看不见月亮,但头顶漫天繁星,迟秦外边的T恤是干的,身上全是汗。
他才想到隔壁迟秦的房间是没有空调的,二楼白天顶着太阳暴晒像个蒸笼,一直要到下半夜才会凉快下来。
“你是不是,喜欢我?”嘴先于脑袋问出口。
迟秦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下走,下完楼梯说了个“是”。
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
白天曲安静地上完厕所,回到房间,在重新躺下之前白天曲说:“你要不来这边睡……嗯……要不我们试试吧!”
这转折,迟秦一时没转过弯。
“我也不知道……反正……先试试吧!”白天曲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从小到大,迟秦都是个彻头彻尾的风险厌恶者,讨厌所有不受计划超出控制没有未来的事情,他搞不清白天曲是心血来潮抑或心软作祟,但他感觉到了心脏的狂跳。
那一刻的他像个狂热赌徒,只想赢得那颗心,不想管应不应该,合不合适,卑不卑鄙,什么代价,甚至不愿去想结果是好还是坏。
他只想赢。
而他唯一的赌资,亦只有心口正跳动着快要蹦出喉咙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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