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曲气急反笑：“那勾兑到底怎么搞您老！人！家！现在有没有个谱？”
说到这个张梦德也愁，他找了啊，成天都在找，但好的勾兑师傅基本都在邺酒集团，开不起工资挖不来，不咋地的他又看不上，怎么都无解。
“实在不成，白老头子也能凑合兑一兑。”张梦德无奈道。
白天曲连“呵呵”都笑不出来了。
在厂里看了看，喝了窖藏的酒，张思睿打电话让回去吃中饭，郝剑早上跑步穿着的篮球服被洗干净晾在院子竹竿上，鲜艳的红色，迎风招展。
“我的衣服……”郝剑挠挠脑袋，居然有点窘迫，“这怎么好意思！”
哎唷这腼腆模样白天曲认识他这么多年头回见。
“不用客气，顺手的事，”张思睿笑容爽利，“再说是洗衣机洗也不是我洗，我就晾一下。”
郝剑一迭声地说“谢谢”，语气十分诚恳。
白天曲给郝剑定的从花云到省城的高铁票是四点五十出发，临走的时候张梦德让张思睿收拾了两罐子酒让带给郝剑的父亲，还有土特产若干，打包了一大个纸箱。
两个人推来让去好一会儿，白天曲都看不下去了，说：“给叔叔的又不是给你的，收着吧！”
郝剑知道张梦德是看在白天曲的面子才对自己这么热情，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墨迹，回以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兄弟！”边说手还边大力拍白天曲的后背。
白天曲又是痛又是嫌弃，喊道：“快点滚蛋，恶不恶心你！”
郝剑来的时候就背了个书包，走的时候不仅书包塞得鼓鼓囊囊，左右手都没了空闲，恰好这时迟秦也到了。
打开后备箱，迟秦先帮着放好行李，然后把带来的一个纸箱放到郝剑的书包旁，说：“这是野生竹荪，一点心意，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郝剑没像和张梦德一样推辞，只重重拍迟秦的上臂，说：“兄弟谢了，有时间一定来东北转转，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把郝剑送到高铁站，车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回去的路上迟秦一直没主动说话，白天曲说什么他也接，只是总感觉好像不那么对劲儿，
迟秦平时见人都带笑，所以总是显得温柔无害，白天曲第一次发现迟秦冷脸时居然看起来很凶，让人不敢接近，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迟秦似乎在生气。
可是在气什么呢？
车厢里气氛愈加沉默压抑，白天曲莫名有些瑟缩，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隐隐看见邺水镇。白天曲首先受不了，开口解释：“你是在生气我没跟大贱说我们俩的关系吗？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张思睿和二胖不也没告诉吗！”
这一路白天曲都在回想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苦思究竟哪里惹到迟秦，除了这点以外再也想不出其他。白天曲说着说着还有点委屈，他觉得迟秦怎么不讲道理，这么大的人居然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气。
迟秦没有马上接话，右拐进一条小路，一直开到河边一段野堤才熄火停下。
此时正值傍晚，天已慢慢变暗，他们坐在车里，隔着粼粼河水与邺水镇次第点亮的灯火遥遥相望。
“你以为我在因为你没在好朋友面前承认我的身份才生气？”迟秦终于回答，语气平静，“我永远不会因为这个原因生气，只要你认可我的身份，这个世界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都无所谓。”
迟秦顿了顿，侧头看向白天曲，问：“但是，你心里真的承认我这个恋人的身份了吗？”不等白天曲有机会开口，他继续道：“还是只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我对你的好，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报答？所以好朋友来了要接站找不到车，宁愿花钱包车都不愿意跟我讲。”
“我没有！”白天曲下意识辩解，“我只是觉得你忙这种小事情没必要麻烦你！”
“我并不觉得这是麻烦！”迟秦一眼不眨地看着白天曲，“而且即便这真是麻烦，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做好了被你麻烦的一切准备，这是我的义务，也是你天然的权利，你完全不用担心会不会麻烦我，只需要担心我是不是做得足够好，能不能帮你把朋友接待高兴，这个世上你唯一不需要讲客气的人就是我。”
白天曲有种被抓住痛脚般的慌乱，说不出辩驳的理由于是只好道歉，想着息事宁人不愿再吵下去：“对不起，如果这是你真正想的那我给你道歉，我确实没考虑这么多。”
可是听到白天曲的抱歉，这个平日脸上除了温和极少显露其他情绪的男人，头一回破裂出难过的神情，昏暗的光影下，显得颓唐而脆弱。
“我真正想的？我真正想的是什么你确定知道？”迟秦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平静，眼里却升起火焰般的决然，“我想把你每时每刻都拴在身边，哪儿也不许去，我想要亲你吻你，想把你的衣服一件件脱掉，然后扔到床上，我想要和你zuo//ai对你做很多很多变态的事，这才是我真正想的，你真的知道？”
……
白天曲完全木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丧失思考能力，只能呆呆看着迟秦半天说不出话。
这一回迟秦先移开视线，发动汽车返回主路，他甚至还笑了一声，半是无奈半是萧索地叹了句意味不明的“你呀你……”
然而一直到最后离开都未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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