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失去了昔日的清亮,绿谷出久也认出了声音的主人:“……飞雪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不确定的询问道。这怪异的语调以及相逢场景使得他心中一顿,但他并没有从四周感觉到任何恶意,于是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面对自己的朋友,将心中的疑问问个清楚。
但是他回过身,除却更加浓密的云雾外却什么都没有。
方飞雪其实在更远的地方,或者说她从未接近过绿谷出久。身边柔软的暗红色水泡随着黎明的到来缓缓地消解,将困在其中的人类轻轻放置在柔软的沙砾上,她已经变回了最初的模样,黑色的长发显得有些毛躁凌乱,神色木讷而倦怠。方飞雪终于跑了回来,躲过了无数截杀围堵,现在她想蹲下来仔细地看看这个自己从错误走向上硬生生搬回来的那个人,但无论如何也挪动不了一步,金色的锁链自手脚关节处无端而生,随着她的动作哗哗作响,仿佛那些东西是天生长在她身上的一般。
锁链连接着虚无的雾隐,死死限制住了她活动的自由。枷锁是为了关住恶念与错误而存在的事物,现在却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谁能审判我呢,天、地、人?”方飞雪伸出手,但每每靠近八木俊典几分,锁链便会更短一些,最终只得放弃了这个举动。她凝视着身上的枷锁,自嘲的摇了摇头。
象由心生,所以是她自己审判了自己有罪。
不改去破坏原有的结果、不该去毁掉英雄的前程、不该失去珍惜的朋友,什么都不应该,于是心中的枷锁便幻化而生束缚了有罪之人,阻止她进一步出格的举动。
连触摸这个不该存在的对象都是错误的,我原来这么想的吗?
“可是又有什么用啊——!”方飞雪突然仰头对着天空吼出了声,前所未有的怨恨与疯狂头次出现在她清醒的时刻中,“我做了这么多,难道在我心中的某块位置上居然认为是错误的吗,那为什么最初不阻止我,为什么在我做完了一切后出现了这没用的忏悔啊!”话毕,她怔怔半晌,眼眶淌下了几滴滚烫如血的泪水,顺着两颊慢慢滑下。
“我只希望你们都能有最好的……结局啊。”
刚才的动静过大,显然被附近的绿谷出久找到了方位,方飞雪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跪坐在沙滩上,听着急切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不为所动。于是现在她应该被绿谷找到,去警局交代所做的一切,然后因为损毁公务而被取消成为英雄的资格,成为一个有污点的人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么……
“也没什么不好吧?”她自言自语道,手上的链子也恍惚间松了几分,仿佛这扯淡的安排真的能弥补什么似的。
怎么可能啊。
她反手握住了锁链,缠上几圈后从虚空中全力一扯,竟生生将其延长了几分。“错误?不存在的。我会为了我所制造的完美而欣慰,遗憾将被填补、悲痛将被毁灭。如果我眼中所见使我心产生胆怯的虚假与悔惧,那么以我之名,将我流放于无间罅隙不可观测,以我意志运行世界!”
随着言灵的落下,本已平静下来的锁链顿时产生了剧烈的动荡,无数闪烁的符文从链条间腾起,蔓延至方飞雪的身体,将她瘦削的身体拖曳向远处不知何时产生的漆黑裂缝之中。但于此同时,金色的光华定格了目所能及的所有空间,将英雄世界的两个主轴凝固在了结界的中心方位。
“晚安了,各位。”方飞雪在被拉扯进罅隙前,于尽头最后望了一眼他们,她的朋友,以及单向羁绊之人。睡上一觉吧,一切都会被编织成最好的样子,我已经把后悔的路彻底断掉了,谁也不会再打扰我了。
只是有点遗憾……好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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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谷出久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五彩斑斓的光华像走马灯一样闪过,就像小时候那些了无痕迹的英雄梦一般,在绚烂之后最终又重归黑暗。
“出久?今天可不要起晚了,要去雄英报道的第一天啊。”一声熟悉的呼唤将他叫醒,绿谷出久翻了个身,先捂着睡过头的脑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顺手摸过闹钟看了一眼。
7:00,确实很晚了。
“雄英、报道……?完了我怎么睡过头了,第一天可不能迟到啊!”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他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瞌睡虫都没有了。一阵手忙脚乱的洗漱加早餐之后,绿谷出久给自己打了个别扭的红领带,整好了那个背了许久的黄书包出门。他在迎面的和风中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总感觉自己光洁的手掌上缺了些什么东西似的,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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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更新,许愿神眷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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