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黑阳更急了，转身抱拳行礼。
“苏兄，叶兄，抱歉，黑阳方才失礼了，实在是那位姑娘长在太像黑阳家里的一位故人。”
苏离与池天烨对视一眼。
“可是黑兄方才说的那位湮若仙上？”
黑阳点点头，目光深邃，眉目紧锁并不想多言。
“苏兄叶兄莫要多问，这事黑阳也暂未想明，待回去问过家父，在与两位解释。”
见他不欲多说，苏离与池天烨便没再问，两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黑阳，明日出发之事？”
池天烨问道。
“池兄莫急，明早咱们按计划出发。”
黑阳道。
“苏兄，池兄，黑阳今日先行告辞，明早在北城门外说我五里坡碰头。”
“黑阳既有急事，那我们就不多留了，我这就安排马车送你。”
苏离挥挥手，招来长剑送黑阳出门。
送走黑阳后，苏离与池天烨站在院中，两人心思各异。
半响，池天烨先行开口问道。
“阿离，这世上真有神仙？”
“既有妖魔，必然是有神仙的。”
苏离道。
“那他方才的意思，九儿，九儿是——”
心中的猜测让池天烨惊的下意识捂住嘴。
苏离转眸瞥了他一眼，凝视远方淡然道。
“她是阿轩未过门的妻子，仅此而已。”
——
黑阳匆匆到家的时候，清婉带着昨日他买来的一家四口仆人整理后院。
远远看了一眼后，他转身快步往东厢走去。
“爹，我回来了。”
东厢房内，黑月正拿着刨子，修整桌上几块木头，看着该是在做梳妆匣子。
见他进来，黑月挑眉撇了他一眼，随意嗯了声。
“爹，我看到湮若仙上了。”
黑阳面色凝重，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眉目紧缩盯着他，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点变化。
而黑月果如他所料，再听到湮若的名字后，瞬间一顿，立刻抬头盯着他，深灰色的瞳孔骤然一缩。
“你说谁？”
被他这锐利的眼神吓了一跳，黑阳手心微湿，放在腿上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湮若仙上。”
黑月猛地站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厉声问道。
“湮若仙上，你确定？”
黑阳面色凝重点头。
“儿子今日在将军府，见到一位姑娘，及笄之年，一身粉衫飘然若仙，眉目娇俏，与您跟娘挂在正屋画像上的湮若仙上十分相像。
对，就是十分相像，无论眉眼还是身形，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黑月深吸口气，抓住他的手慢慢松开。
“果然如此，天界出事了。”
“快与我细细说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再次坐下，黑阳抿了抿唇，把自己在将军府的所见一五一十的说与他听。
——
次日一早，苏离出了门，坐着马车去了城西红万街。
昨晚与黑月掐算到黎明，黑阳出门的时候，双眼下乌黑一片。
“黑大爷，我家公子静候多时。”
一见他出来，长剑立刻上前行礼道。
“你？长剑小兄弟？”
黑阳揉了揉眉心。
“是，小的正是长剑，黑大爷，这边请。”
顺着他的方向望去，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街尾。
黑阳抬眸看了眼，挑了挑眉梢，心如明镜。
车轮滚滚，压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黑阳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好了，你想问就问吧。”
苏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你昨天那话的意思可是，九儿相貌与你说的那位湮若仙上相像？”
黑阳本睁开一只眼，点点头。
“是，家父年轻时，曾带着家母外出游历，期间遇险，幸得湮若仙上相救。
那时家母身怀六甲，若非仙上及时出手，黑阳怕是也来不到这世上。”
这事他从小就听爹娘挂在嘴边上说，逢年过节还要上香叩拜，其中细节了然于心，却也懂哪些是不能说的。
比如昨晚爹掐算，湮若仙上该是受罚下界，那位九儿姑娘便是她今生转世之人；比如这位大将军的长子，苏家大公子苏离，很有可能是那位六界尊神离暮上神的转世，至于相貌上的偏差，大概是因那天界九殊天机的缘故。
“而九儿姑娘，大概就是那位仙上轮回转世，至于为何会如此，赎黑阳肉体凡胎，掐算不出。”
算出这个结果后，黑月与清婉更是对他下了通牒，一定要保护九儿姑此生无虞。
两人一路细说，到了五里坡后，临下车前，苏离沉默片刻，最后语气凝重说道。
“黑兄，今日咱们所言，还望黑兄替苏离保密，无论九儿是何身份，她现在只是我苏家人，我不希望外人打扰她的生活。”
他此言正中黑阳下怀。
黑阳回看着他，郑重保证道。
“苏兄放心，黑阳绝不对外人言。”
两人下车站在山坡上，衣袂飘飘，宛若仙人。
——
以往每年盛夏时分，袁氏都会带苏轩回袁家小住，后来苏轩年岁渐长，袁家又是姑娘多，因此其中有几年没去。
今年不同以往，袁家老太爷从高位退下，袁家这一辈几乎无甚有能力的子孙，便又想起那个嫁给他们最瞧不起的武夫的女儿。
无论是何原因想起他们，能得袁家帖子上门来请，这让袁氏极其高兴，一早晨起，直接带着仆妇往轩园走去。
“阿轩，你倒是快些啊，婶娘一会儿就要来了。”
站在桌边准备衣服配饰，九儿急的满头大汗，苏轩却不紧不慢的张开手，任由丫鬟在他身上摆弄。
“急什么，晚了就不去了，反正你也不去。”
说起这个，苏轩就一阵心烦，他幼时懵懂，看不懂人脸色，只觉袁家姐妹多，热闹好玩，因此每到夏日都缠着袁氏要去。
后来年纪渐长，他便也明白袁家书香门第，最是看不起自家爹爹那种武夫粗人，就算爹爹是在保家卫国，在他们眼中还是身份地下上不得台面，想来当年爹爹能娶到娘亲，姜皇在其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吧。
一想到这里，他更不想去了。
“他们那些人最是势利眼，瞧不起爹爹与大哥，我才不想去看他们脸色。”
九儿闻言笑了笑，拿起一块玉佩走到他身侧为他系好。
“那是婶娘的娘家人，你这般说，婶娘听到该要伤心了。”
说起袁氏，苏轩沉默了。
“是啊，娘是外祖父外祖母的掌上明珠，便是舅舅们恶语相向，外祖父外祖母却是真诚相待。”
九儿点点头，系好玉佩，抬头看他。
“袁家舅舅不过文人傲骨，你与他们计较作甚，袁家外祖父外祖母可是真心疼爱你的。”
苏轩闷闷的嗯了声，接过青杏手里的外衫穿上。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在家放心等我回来，明日咱们在一起去书房画那些仙山洞府。”
九儿眉眼弯弯，笑的开心。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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