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北海听到曹焕说的话，抽空转头往他手里看了眼。
“一、二、三……每行有五个，一共……六行，最后一行三个，二十八个人。”曹焕手点在纸上数着，“好多名字我都没听过，但是里面有沈利，还有左商。”
曹焕把名单上的所有人名都看了一遍，抬头皱眉面向前方道路，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还有一份在余了手上是吗？”
曹焕点了点头，拽紧了手里的纸，但又不敢太用力，怕捏坏了它，他又忍不住给余了打了几个电话，仍然提示已关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里面会不会就有那个幕后？”
曹焕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在那儿嘀咕，他一时有些理不清思绪，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拿起手机开始搜索这份名单上的人，但很快他发现这个方法行不通，名字的重复率高是一个问题，搜索一个能出来好几个不同的人，另一个问题是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名人，没有个人百科，他根本无法分辨谁是谁。
“现在我们掌握了主动权，不用这么急，等到跟余了汇合了，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谭北海的安慰来得很及时，曹焕强迫自己听进去，把这句话在心里重复了好多遍，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点了点头道：
“你说得没错，既然档案里连名单都有，那其他证据的分量也不会轻，我们不用再跟以前一样，费尽心思地去一个个找人了解情况，我们要做的就是更新这些证据，把他们都串起来，再交给警方，对不对？”
曹焕还是有些慌乱，谭北海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捏了捏他的后颈，温声顺着他的话道：
“对。”
一直到晚上睡觉前，曹焕都没能成功联系上余了，他捏着手机发了会儿呆，咬了咬牙最后播了一个电话，听筒那边传来的仍然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他既担心余了的安危，又没能力做点什么，泄气地把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把自己呈八字形摔上床，仰面望着天花板发呆。没过一会儿，谭北海擦着头发走了进来，曹焕偏过头看着他，伸出手朝他挥了挥，谭北海放下毛巾走过来抓住他的手，把空调被从他身下抽出来给他盖好，一手盖住他眼睛一手轻抚着他的手想哄他睡觉。感觉到手下的眼睛没有闭上，谭北海拿开一点手，跟曹焕对视着。
“睡不着？”
“嗯，我觉得我今天是睡不着了。”
曹焕躺着跟谭北海对看了会儿，没有征兆地突然跳了起来，他赤着脚跑去了卫生间拿了吹风机又赤着脚跑回来，****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谭北海过来坐。
“我等会儿自己吹就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谭北海还是在曹焕面前坐下，抬头看他把吹风机接上电，在手上试了试温度后往自己头上招呼。
“一直都是你给我吹头发，偶尔让我也给你吹一次吧。”
曹焕心不在焉地拨着谭北海的头发，一边想着档案袋里可能有哪些内容，到底牵扯到的是件什么样的事情，能不能抓到那些个幕后以慰父母地下之灵，一边想着谭北海的头发好软，放下来后整个人看起来都好温柔亲切，怪不得他总要用发胶把它们往后梳显得自己比较威严。谭北海头发短，洗完后又擦得比较仔细，曹焕没吹多久就感觉手上的头发都干了，他关掉了吹风机，拔掉了插头，叹了口气，还想再摸摸。曹焕一只脚下地，手里把吹风机的电线往机身上卷，准备拿回卫生间，他下地的脚刚站稳，感到手肘被人拉了一把，这一拉让他立刻失了重心，整个人往谭北海身上栽。
“说了不能光脚在地上走的。”
谭北海居高临下地看着怀里的曹焕，低声说道。
“我、我穿鞋。”
“不用了。”
谭北海抽走了曹焕手里的吹风机，弯腰放到了地上，他一手托住曹焕膝弯把人抱起来往床里边放，曹焕不明所以，撑起身子想睡过来点，谁知谭北海把灯一关，伸手把曹焕捞进了怀里，用空调被把两人都盖好，轻拍起了曹焕的背。
“怎、怎么了？”
曹焕顿时无法思考了，脑子一片混乱，要不是灯关着，他脸红成虾子的样子就要被谭北海看到了。
“睡觉，我陪你。”
谭北海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轻柔如风，曹焕狠狠闭上眼睛，耳朵里都是自己的心跳声，手脚僵硬着不知该怎么放，要说刚才的睡不着，努把力或许还能逼自己睡过去，现在这样能睡着就有鬼了。
可五分钟后曹焕还是睡着了，也许是这一天精神过于紧张而谭北海给人的感觉够安心，也许是谭北海抱着他让他没法随心翻滚只能保持一个姿势闭眼躺着，他在胡思乱想中还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而且一觉到大天亮，什么梦都没做，睁眼即起床，比闹钟还早了几分钟。不过谭北海已经不在身边了，曹焕伸手摸了摸边上的床铺，凉得很，不知是早就起床了，还是在他睡着后就离开了，他有些微的小惆怅，原地呆坐了会儿后，突然福灵心至，伸了个懒腰跳下床，光脚直奔客厅去找谭北海，扑上去索了个亲亲。
曹焕一心急着想找到余了，去中心的路上给余了打了电话还是关机状态后，他多少有点慌了起来，下意识就想找莫达拉帮忙查查昨天有没有什么人落水之类的案件，不过电话最后还是没打出去，这事要解释起来有些麻烦，虽然莫达拉应该不会追问，但瞒着人家又要人家帮忙，曹焕首先就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走进中心大门的时候曹焕仍是一脸凝重，连秦诗跟他打招呼他都没听见，只见他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后，咬了咬牙，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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